南荞搓搓手指:“可能是我手太干了。我再试一下。”
大家都弹过棉花了,她不弹一下,好像不给他们,尤其是天纥公主面子似的。说着,她小心翼翼把手放到琴弦上去,这次果然没有静电电击感了。于是,她就随便挑了一下。
“岑——”一声清音,仿似石子落入平静如镜的水面,空气里漾开一道涟漪,直窜花园里所有人的耳膜。
南荞呆住了。
凉亭里,花园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鬼使神差的,南荞重又将手伸了过去,一勾,一挑,一剔……
清音汩汩,流泻而出。
从开始的生涩,渐渐变得熟稔,仿佛,她的手指已在这把琴上辗转过数的岁月,那种从指尖弥漫上来的熟悉感,令她既新奇,又惶惑。
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一片茫茫银色花海,清风阵阵拂面,如有一双手轻绾着她的发丝,而身边似乎传来清澈的萧声,如流水般迎合着她的琴音。
前方有一道模糊的影子,看样子正在舞剑,身形翩跹,犹如皎月游龙。身影一个转身,那双眼骤然清晰闪现……
岑——一声破音,将南荞的神志拉回来。
虽然只看清了眼睛,但是白惑那双眼早已经刻入了她心底,绝对不会有。可是,她从来没见过白惑舞剑,难道是琴音带来的幻觉?
她猛地缩回手,见众人惊愣地看着她,就连白惑亦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时有些心虚,有缘人?她是什么有缘人?就因为是穿越来的?
白惑神色复杂,却是笑了笑:“原来你还会弹琴。”
天纥惊呼一声:“我的天哪,原来还真有有缘人啊!啧啧,难道这琴还看脸不成,不对啊,我就算了,你们几个长得也不难看啊。你到底哪里得了这琴的青眼呢?”
天纥上下打量了一下南荞,又不甘心地在琴上拨弄了几下,照旧还是咯啦咯啦的破裂声,她看向南荞的视线更加诧异了。
千里眠冷不丁道:“南小姐,你方才弹的什么曲子?”
“曲子?”南荞看看琴,回忆了一下,“我随便拨的,不是什么曲子。”
项锦逸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在南荞推辞之下,天纥还是把这琴送给了南荞,说她既能弹奏,必事有缘之人。片刻之后,白惑与南荞便告辞离开了。
项锦逸亦是随之离开,脸色黑深,失魂落魄。
待几人走后,千里眠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姑,你不要添乱。”
天纥一皱眉:“哎,我怎么添乱了?”
“今日云阳为什么会来?”
“我不说了吗?那天约好了,我给忘了。”天纥越说越心虚,于是承认了,“好,是我昨日告诉她让她来的,但是,她的确说起过给我修琴。那我想着招待一个是招待,招待两个也是招待,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招待别人了吗?索性大伙儿聚在一块,一次性解决得了。”
千里眠叹了一气:“云阳虽不像玉琮那般大张旗鼓人尽皆知,但是,她对白惑有什么心思,你还会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