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把车间乙酰呋喃实际操作捅出去的内奸?方主任与王近之不是侦探,一下子也想不出来,目前,最关键的是过了刘厂长这一关,必竟,一千与四万额度相差太大。由刘厂长脸色看,生气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别嬉皮笑脸的,看在技术推进的份上,原考核执行三个月,但节约奖得扣一半给反应对氨基环己醇车间。”刘厂长半生气半开心地对方主任与王近之说。
国营厂沿续下来的制度就是这样,大锅饭,无论干好干坏大家差不多,工厂虽开始改,但大部分制度还是留在老规矩上。他们现在是小车间,人少,加上课题组成员,只三十人,多出一万元作奖金,每人也有三百多,一增一减,两个车间收入基本平衡。
刘厂长釆取的这一招比较不错,既不用对原考核方案进行修改,又平衡了另一车间与课题组的收入。有把柄在人手上,又是一把手发言,方主任与王近之不得不答应这要求。
“羞不羞,你们车间的奖金是从我们口袋里抢过去的。”食堂中饭相遇时,两个车间操作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争执,氢化车间操作工极有优越感地讽刺了一句。
工人口中的玩笑话,饭吃好了事情也就过了,可在两个课题组之间埋下了矛盾的引线,必竟,这代表了工人对两组研发人员水平认识的共识,这是后话。
乙酰呋喃的高沸还是个困扰车间的大问题,虽然能通过底阀放下来,可一冷到常温就在桶里结成硬块,两个月下来,堆了好几十桶了,向厂里提出拉走,没有反馈。不装桶又有恶臭,无法直接当垃圾处理。
“怎么办呢,王科,在工艺上还有没有解决方法。”厂里的意见是车间自个解决,方主任十分头痛。
反应收率无论怎么提高,总有一些副反应发生,不可能达到百分百,通过工艺上解决高沸,这怎么可能啊。
“虽然具体结构不明,可按反应式看,这个高沸都是碳氢氧结构的化合物,干脆,放到吡咯的焚烧炉中作为然料烧了。”对付有机物,最简单的万能处理办法就是这样。建议一经提出,立即得到班组长们的响应。
王金宝用废铁皮做了一组模具,底下放上灰,高沸在高温下排到模具里,冷却成棒状,再视同柴火往炉子里一塞。着是会着了,可是有个问题,高沸在高温下熔化,部分成液体滴到炉灰膛中,影响了炉子的正常运作。
“这个问题易解决,灰太细,渗透力不好,加一定比例的蜂窝煤的煤灰与高沸混在一起就行。”王金宝家住煤场边上,对这有所了解。
王金宝对模具作了些更改,用煤灰与灰混和吸收乙酰呋喃高沸又进行了一次试验。火焰熊熊地升起,高沸被燃烧完全,煤油成本还被进一步地降低了。
“你说烧高沸会不会影响我们吡咯反应器的寿命?”连续二周后,方主任有些担心地问王近之。
“碳氢氧结构,与木柴煤油等差不多,没腐蚀性,应当不会。”
“那么,环己甲酸的高沸也可以这么处理,一烧了之了?”原来,方主任想把另一个产品的高沸也给烧掉,进一步降低煤油消耗。
“这不行,有部分硫酸根,会产生二氧化硫与三氧化硫,强酸性的,对铁有强腐蚀性。”王近之很奇怪方主任为什么会提出这问题,环己甲酸釜残能与碱溶,又易生化,排入废水池处理即可,没有进行焚烧的必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