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提出这问题呢?环己甲酸釜残没对车间造成压力呀。”王近之奇怪地问方主任。
“没什么,见到我们把乙酰呋喃高沸烧了,其它课题组向厂里提出这个合理化建议,说把环己甲酸高沸烧了,每月可省十多吨煤。”方主任抓了抓头。
“环己甲酸是在pH值小于2的强酸条件下分离的,上层液又成混浊液体,不可避免地有大量硫酸根分到有机层中,他们敢提,我们不敢用,设备受不了,如一定要用,就叫他们自个混在煤中烧锅炉去,责任自负,或由厂部出纸质证明。”技术科不能永无技术推进的业绩,杨科长要争回面子,看到有节约成本的可能,仿乙酰呋喃的先例,提出这建议,王近之十分理解,可急功近利,必有后患。
九十年代末,企业的废水处理更多的是一种摆设,中和至中性后无很深的色泽或恶臭,不发生毒死鱼与禾苗就可排放,民不告官不理。可环己甲酸虽无大的毒性却是有恶臭的产品,废水排放常引起村民上里告状。所以,厂领导的意向是能烧即烧。
“厂里的意向是在吡咯工段上作燃料给用掉,你再次陈述一下自个的意见。”讨论会中,刘厂长指着王近之说道。
“我的意见已交给卲厂长,把环己甲酸高沸进行燃烧处理,将会缩短吡咯反应器寿命,具体值我无法估算,以上一个吡咯反应釜为例,寿命六个月左右,现在的吡咯反应釜已用了二个半月,新反应器外加工中,还需三个月到货,万一因废料而使反应器损坏,引起吡咯停产,绝对得不偿失。
说白了就一句话,因为有硫酸根,就有腐蚀性,所以,从车间角度,我不赞同把它作燃料。”说到最后,王近之的喉咙越来越响。
“不放这里放锅炉里作燃料?出事风险更大!”杨科长与王近之当场卯上了。
“为什么非得把这高沸当燃料不可能,中和后生化处理不行吗?”王近之不甘示弱地回复。
九十年代末,工厂的环保是做给人家看的,不是真正处理的,厂里虽有废水池,最大的功能也就是中和一下,放着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排掉。几乎所有化工厂都是这么干的,行业内公开的秘密,轻旋医化自然也不例外。王近之的这句话无意中捅到了潜规则了。
“不必争了,在吡咯工段试,设备联系加工方尽快交货。”刘厂长一锤定音。
虽然气味大了些,环己甲酸高沸的主要结构为碳、氢、氧,有热值,当然会燃烧。前两周吡咯风平浪静,第三周的第四天,吡咯反应液焦化物明显失高,亳无疑问,反应器因硫酸根分解生成二氧化硫,腐蚀穿了反应器,而外加工的反应器得一月后到厂。
“事先我怎么说?不听,现在,果真造成吡咯停产的结果了。”分析会上,王近之有些幸灾乐祸,又一次以事实证明自个的先见之明,王近之得理不饶人地把硫酸根会产生二氧化硫腐蚀的事在分析会中详细地分析了一次。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分析会后的第二天下午,工会任主席电话王近之。
是合理化建议的一千奖金可以拿了吧?王近之兴冲冲地来到工会办公室,只见任主席挥了挥手中的几个信封说:“王科,近几天我收到几封举报信,举报你利用业余时间帮人家私企干活,并收取他们的现金贿赂,有没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