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扁大排档,吴总以茶代酒向大伙表示谢意道:“说实在话,这一个月来我没睡于一个安稳觉,一睁开眼,就担心回收得到的碘海醇不合格。担心里面有没检出的什么物质,要不,为什么液相差不多,但物料密度差这么多,现在好了,原因找到了。”
王近之眼尖,发现在座的十几人中,为碘海醇出力的骨干们都在了,包括蒸氨基甘油的郑军静等班组长,独独没有张溪汝,本次聚餐庆功是桂总通知大家的,漏叫了还是他家里有事?
酒过三巡,借着酒酣盖住了脸,王近之好奇地问桂总:“张部长叫了吗,怎么不见影。”
“他啊,叫什么叫,到现在还找不出问题的症结呢,连续三批,氨基甘油没蒸出几斤,按这算法,氨基甘油的成本远超碘海醇了,五千元一千克都不止,市场价只二百不到一千克,不知在药厂班组长是怎么当的。”借着酒意,桂总话匣子一打开,就是一通埋怨。
郑军静也推波助澜地说道:“每天叫我们开直空开导热油蒸馏,每天早上大便一样几砣氨基甘油蒸出来,接下来就什么也蒸不出,连续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出过一个主意,这哪是试车,是晨便啊。前面一周还天天来看一下,二周后,每天车间来也不来,就知躲在办公室里做缩头乌龟。”
看样子是张溪汝的氨基甘油试生产不顺,跟着做的操作工奖金没有着落,还被扣了钱,犯了群怒,他一看收不了场,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同一车间的,不同岗位,一个扣一个奖,反差大了,操作工自然地不肯,就找两位车间主任章海良与陈骨良,因为这事搞得他们很是头痛,班组长开了个头,两位主任也极为生气是跟着说:“月底造工资了,至少把这个岗位的操作工协调好,不能一推了之又到我们俩人的手上。”
吴总端着杯子默不作声,似也有些后悔招了他当制造部长。
“小王,碘海醇可利用物料试好了,明天开始,你去主持一下氨基甘油试生产。”酒宴结束时,吴总最后吩咐了一句。
小试不难蒸啊,釜温正常,真空度正常,为什么生产上会蒸不出来呢?王近之叫取了釜中样品小试又蒸了一次,没有发生多聚反应啊,蒸馏还是正常的。
王近之自信满满地对操作工说道:“升温吧,冷凝器里不要通冷却水了,前期给我通一下蒸汽,蒸出产品后,把冷却水开得很小,保持外夹套烫手的地步。其它操作按原规程不变。我可以担保会蒸出产品来的,釜温升到后叫我一声。”
导热油的升温速度慢,从常温升到二百三十度得七到八小时,下午三点钟才能升到,现在,还有几小时的空可以在办公室里整一整操作文件。
吩咐完毕,王近之离开车间。中饭时分,正在食堂用餐呢,郑军静急匆匆地过来说:“刚才我到办公室找不到你,所以,赶到食堂里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百九十多度时产品就正常地蒸出来了,现在,估计大约已有一百多千克。”
简简单单的一步操作,氨基甘油在低温下极粘稠,流动性差,用冷冻水冷却有利于提高真空度,但却使氨基甘油呈柏油状,流动性极差,就这小因素卡了张部长整整一个月。
忙碌了一天,产品蒸完了,王近之忙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高九婉的手机:“亲爱的,产品两步试车全部顺利过去了,快过年了,我能够到你这里好好地看看你,陪陪你,见一下你家人,然后再一起回来见一见我的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