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离去后,坐在大沙发上的闻婉婷往后靠了靠,两脚相搭,双手抱胸,眼帘低垂地开始琢磨。
她这几天不只是坐在大沙发上喝茶,她还去了两趟陆府。
可淘淘的病还没好,陆卓然也不知在外面忙活什么,庞玉珠一会儿盯着崔嫂喂药,一会儿迎送大夫,没和她聊上几句。
唉,汐涵这儿也指望不上,她也不出门,别人要给她打电话也早就打了!
闻婉婷靠在大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想:我还是去庞府打听打听吧,有了章依嫣被抓,且被断定为是她杀了宫崎幸助的准信,才完事大吉啊!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她给郑文媛打电话为没去泰华饭店开会的事儿道歉。
当然,她事先编好了理由,她可没那么傻,说她为了跟踪章依嫣什么的等等……如实说呢。
可她才说了个开头,郑文媛便说:“你们,烂泥扶不上墙!”啪挂了电话。
闻婉婷想到此笑了,不就是说我烂泥扶不上墙吗,她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儿?张口莫骂陪理者,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拿着东西笑着脸去,不信她不给我好脸!
于是闻婉婷又恢复了原先的坐姿,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喝完,抬手看了看腕表,起身朝楼上走去。
她要去卧室拿那块不久前汐岚陪她逛新百商城买的丝巾,拿上就去庞府。
露台上,手拿画笔的孟汐涵在画架前已经站了快一个下午了,她有些不耐烦了。
这都三天了,街上那个她等待的人始终没出现,床头柜上那个她期待的电话也没响一声。
怎么回事呢?要不,上街上转转去?兴许会遇到秋生呢。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待不住了,抬手看了下表,心说:再等等,再等一个小时,太阳就该往山下落了。
一个小时后孟汐涵走出孟宅,走出瓦片胡同。
孟汐涵往外走时被坐在楼梯拐角的绿袖看到了,绿袖吐出两片瓜子皮说:“还出去呀,该吃晚饭了。”
孟汐涵瞧了她一眼,没言声,继续往前走。
绿袖撇了撇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想吃饭了。”
随后,垂下眼帘,转了转眼珠嘀咕道:闻婉婷出去一个多小时了,倒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这汐涵?弄得跟个买菜的似的?
这绿袖,还真会形容!
孟汐涵出门前的确费了一番心思,她先把长发拢到脑后挽了个攥子,又找出一件竹青色棉布旗袍穿在身上。
这件旗袍是去年夏末买的,那时她刚爱上魏亦瑄,觉得魏亦瑄是革命者,革命者应该喜欢质朴的东西。
但今天她穿上这件棉布旗袍不是为了魏亦瑄,而是为了在街上转悠时不引人主意。
出了瓦片胡同,孟汐涵顺着草市街往东溜达。
溜达到德正北街路口时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往南拐,在德正北街走了一会儿又拐进鼓楼大街,走过钟鼓楼、银碎桥,进猫眼儿胡同,穿过猫眼儿胡同进华安西街,再……
孟汐涵走过的地方大多是热闹繁华的街巷。
那里的店铺门口、路边、街巷中央时常会出现一两辆黄包车,她就那么边溜达边留心着那些拉黄包车的人,她总觉得秋生会出现在那些人中间。
可孟汐涵走了近两小时,也没见到秋生。
于是孟汐涵产生了再去瑞祥楼看看的想法,恰巧一辆黄包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泰华影院的门口,她便疾走几步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