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空间好像一下子变得狭小,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一般。
裴时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覃厌,一手抄在裤兜里,一只手轻轻摁下楼层——
她的背脊挺直,宽松的黑色上衣隐隐露出肩胛骨的轮廓,电梯里冷白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上,好似把她浑身的冷意都具体化。
他脑子很乱,像死机法运作的电脑。
二十分钟前,她问想不想去她家。
裴时甚至没有思考,就径直点了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长廊开阔明亮,好像望不到尽头。
覃厌掏出钥匙插了进去,忽然抬头深深看了他你一眼,“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她唇角勾着不带感情的笑,薄薄的眼皮好像挂着一层霜,连带着目光都似冰层下穿刺出来的利箭,一击将他穿心入骨——
裴时觉得自己好像要喘不上气了。他忍着心底翻涌的不知名情绪,被刺激得指尖都蜷缩起来。
对方好像看透一切,把他不正常的反应收进眼底,她的身上带着端可怕的气息直直向她扑来,像一滩黑水要将他淹没待尽——
其实裴时期待得要命。
没开灯的屋子一片昏暗,裴时还没适应,身后就传来啪嗒的锁门声。
带着点凉意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覃厌伸手圈住他的腰,把人按在怀里,张口不重不轻地在白玉般的脖颈上咬了下。
“唔…”
裴时忍不住低低喊了下,腰间的手一点都不安分地探进他下衣里肆意游走,掌心稍稍粗糙的茧磨得他头皮发麻。
黑暗里,他的快感都是对方所给予的。
“我家没有人。”她嗓音含着重重的欲望,牙齿反复轻咬着柔软的耳垂肉,那么近,她自然听得清对方死咬着唇只泄出点的低低喘吟。
“所以可以放心叫出声来。”
他的头发忽然被揉了两下,好像安抚似的,连带着脸上的眼镜都被摘了下来,眼前的昏暗清晰又模糊。他嗯了声回应,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好像软得和流过指缝的温水一样,隐隐透着点娇媚。
红了脸,他像寻找安全感一样在腰上摸索她的手,急切地想要与她十指相扣。
覃厌奖赏性地配合他的动作,五指侵略地插入他指缝间,把人抱得越发的紧,好像要把他揉入骨血中。
“裴时。”她叫了声他的名字,把裴时混乱迷离的思绪找了点回来,张着红唇,半眯着双眼,怔愣着看她。
“嗯?”
“做爱吗。”
昏暗中依旧可以明明白白感受到的灼热,像要把他烧成灰。
他偏过头,伸出双手放在覃厌两颊上,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裴时的声音很轻很低,他说,他愿意的。
等到被扑倒在大床上的时候,裴时还迟钝地反应不过来。覃厌压下来的身影像乌云压顶,覆下一大片阴影,压迫感十足。
她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拽住他两只手碗,禁锢在头顶上,逼着他微微仰起脖子,接受她的粗暴。
吻的一点都不温柔,裴时甚至可以品出淡淡的血腥味,知道自己的唇都被咬的破皮出血。
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乖顺地勾着她的后颈,忍不住地破碎叫声断断续续地从唇齿交缠里泄露出来。
他疑是好看的,覃厌余光中把这张透着红润和情欲的脸收刮进眼底。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半闭了眼,浓密的睫毛轻轻打着颤,泪痣晕在眼尾掉出来的泪花里,她指腹为他擦去眼泪,在那颗漂亮的泪痣上来回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