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名婢女捧着宝剑款款上前。
李宽向沈微澜献宝:“你曾在节度使麾下效力,想必习得武艺,先看看这把剑如何。”
沈微澜连忙拱手推辞:“功不受禄,殿下的美意,沈某心领足矣。”
“一把剑而已,又不是给你加官进爵,算什么禄。”李宽拍大腿,“快点,别累着我的美人!”
“是啊,你就接了吧。”李缬云笑着催促,“我还等着你保护我呢。”
沈微澜不再推辞,接了剑抽开一看,锋利剑身果然如一痕秋水,寒光泠泠。
他眼前一亮,喝了声彩:“锋芒毕露,夺人心魄,好!”
李缬云看了他的眼神就知道,二哥这竹杠自己是敲对了,得意一笑。
白衣仗剑,写意风流,李宽瞧着也高兴:“觉得好就收下,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本王了。”
沈微澜挽了个剑花,收剑归鞘:“谢殿下赏赐。”
“你为南康辛苦奔走,本王不过是投桃报李,不必言谢。”李宽啜了口酒,懒洋洋一笑,“渴望浴血的宝器,留在本王匣中也是浪费。”
语调戏谑的自嘲,透出一丝不平之意。
沈微澜察觉,看向他的脸,却只见到酒色财气熏染出的风流。
一场欢宴直到月上中天才罢,沈微澜和李缬云照旧在澧王府中留宿。
这回没有莺莺燕燕打扰,沈微澜一觉睡到天亮,梳洗穿戴整齐,准备去向澧王辞行,不料一推开客房的门,就看到李缬云站在庭院里。
今日她换了一身宝蓝色胡服,围着白玉蹀躞带,整个人利落清爽,如碧天尘。
“早啊,用了朝食没有?”李缬云笑着打招呼,好像浑然不知差点被抛下。
沈微澜上前与她见礼,一对璧人像从画里走下来,洒扫庭院的下人看得忘神,纷纷停下手中活计。
“赵麒麟与柳白蛟的宅子相距甚远,我打算与澧王辞行后就出发,”沈微澜顿了顿,劝道,“公主就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可好?”
“不好,”李缬云一口回绝,笑着往外走,“辞行也不必了,你当皇兄的宝剑是白送的?”
沈微澜顿觉不妙,跟着她走出王府,果然大门外聚着一队常服侍卫,环拱着三匹高头骏马,其中一匹驮着个没正形的李宽。
“微澜啊,今日这份热闹本王是凑定了,你可不能推辞。”
沈微澜苦笑:“如此鲜衣怒马,殿下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提前下马不就行了。长安那么大,有快马代步,总归利大于弊。”李宽咧嘴一笑,“快上马吧,光阴宝贵!”
沈微澜拿这对兄妹没办法,奈一笑,吩咐照白:“你领着侍卫先行,去赵麒麟的宅子。”
“明白,”照白最懂眼色,看一眼公主就知道,这时候听沈郎君的话准没,“我会与弟兄们分散布防,远远地盯着。”
照白与澧王侍卫们混得极熟,招呼了一声,便打马绝尘而去。
沈微澜转过头,见李缬云一只脚已经套入马镫,连忙上去帮衬,眼前却蓝光一闪,等回过神,李缬云已经飒爽地坐在马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原来沈才子也有料的时候!”李宽在马上大笑。
沈微澜这才反应过来,笑着上马:“都说长安贵人擅骑,果然不是虚言。”
“这算什么,”李缬云见他控马娴熟,笑道,“等忙完了案子,与我和哥哥打马球去。”
沈微澜笑着应下,三人并辔而行,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