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缬云见了这混世魔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消息怎么这么快?”
“还快呢?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说食人花公主吃人不眨眼,让一个男人体完肤地死在房里。”李宽兴奋地跳下马车,走向妹妹。
“什么吃人不眨眼,是有人假扮阎罗王索命,刚好被我撞上!”李缬云笑着啐了一口,“我也是受害者,看热闹的人还拿我造谣,良心都被狗吃了!”
“阎罗王索命?那更刺激了!”李宽扯扯她的帷帽,幸灾乐祸,“妹妹近来流年不利啊,又是碰到妙手空空儿,又是撞上阎罗王。”
毛手挨了妹妹一下打,他背起双手,绕着沈微澜瞧了一圈,笑眯眯道:“幸好,还有我们沈才子在,什么妖魔鬼怪遇见他,都得现原形。”
“殿下谬赞。”沈微澜拱起手,客气了一句。
“走,随本王一起回澧王府,”李宽亲热地搭住他的肩,冲李缬云挤眼,“我特意安排了酒宴,给妹妹压惊呢。”
李缬云看着二哥,凤眸一转,暗自思忖:如今自己只有一个照白,何不顺水推舟,把二哥的人马弄到手?
主意一定,她立刻笑眯眯地上马车,顺便叮嘱李宽:“老规矩啊。”
“放心吧,不会把你出宫的消息漏出去,”李宽拍拍胸脯,拉走沈微澜,“上本王的马车,同我仔细说说这个案子!”
这一路被李宽百般盘问,当沈微澜在酒宴入座时,天魔星转世的兄妹俩话题越扯越远,离案情已有十万八千里。
“那小道姑静尘,姿色如何?”李宽兴致勃勃。
“大牢里关着呢,你也要惦记?”李缬云摘了颗葡萄,往李宽色脸上一丢,“也不怕阎罗王索了你的命!”
“冤有头债有主,阎罗王要的是恶少的命,本王背后又没有刺青。”李宽说着还把外袍一扒,被妹妹白了一眼,才笑嘻嘻穿好。
李缬云丢给哥哥一个后脑勺,笑吟吟地转向沈微澜,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葡萄酒:“郎君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绛红色酒液注入金杯,被染着蔻丹的兰花指托住,风情万种地呈献给沈微澜。
沈微澜爽朗一笑,接过酒一饮而尽。
一旁李宽拍腿叫好:“好!微澜果然对本王的胃口!”
相识至今,难得见沈微澜如此赏脸,李缬云笑靥如花,红唇比酒色更明艳。
她再次斟酒,与他碰了杯,娇声问:“郎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五名恶少,如今只剩下赵麒麟和柳白蛟还活着,”沈微澜放下酒杯,“按《地狱变所示,凶手会用业火杀死一人,活撕一人。”
“业火应该就是把人烧死,不知活撕如何做到。”李宽插口。
“我暂时也想不到,不过那是最后一道刑罚。我打算明日先去这两人的宅子看一看,也许能推测凶手下一步的行动。”
“好,明日我同郎君一起去。”李缬云笑着给沈微澜斟酒。
沈微澜伸手捂住杯口,与她对视:“只是去看一看,未必能有什么结果,公主不必如此辛苦。”
“此案关乎本公主的清誉,我说要与你一起查案,是真心的,”李缬云说完,忽然又斜睨着沈微澜,媚笑,“真看不出来,郎君这么担心我。”
“我是担心自己的前程,”沈微澜温柔一笑,“万一公主有何闪失,我就不是春闱落第,是人头落地了。”
李缬云笑脸一僵,咚一声放下酒壶。
“哈哈哈……”李宽发出一阵怪笑,被妹妹狠狠掐了一把,揉着胳膊道,“要不这样吧,本王出些人,包你们万一失。”
“就只出人啊,这么小气?”李缬云撇嘴。
李宽琢磨着妹妹的眼神,试探:“那……再来几匹五花马?”
“你库房里存的十八般武器呢?横竖放着也是落灰,不如替它们寻个良主,物尽其用。”李缬云瞥了眼沈微澜,暗示哥哥。
“你这鬼丫头,绕了一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李宽笑着拍拍手,“来人,取本王的‘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