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不比夜宴,凭着热情挥霍精力,只会更快耗空自己。”沈微澜笑着劝她,眼神温柔,“公主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后一起查案的日子,长着呢。”
原来他不是没有和自己想到一起去,而是不同于父皇的轻忽、皇兄的纵容,带着规谏的意味珍视她。
李缬云忽然觉得比开心,回到华阳观,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曾寒山便赶到华阳观,为沈微澜和李缬云送来消息。
“抓了,”他牛饮一碗茶解渴,将昨夜的经过告诉二人,“直接从被窝里抓的人,带回县衙都没怎么用刑,就什么都招了。”
“这种人,下毒分尸怎么恶毒怎么来,轮到自己就那么怂。”李缬云嘲讽了一句,催促曾寒山,“快说说,他都招了什么。”
曾寒山继续:“半年前,他在柜坊欠下一万贯赌债,走投路时,遇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那人说有办法帮他还清赌债,从此他便认那人作主,一步步按主人指示,结识了苏巨论。”
“怎么又是个戴着面具的,”李缬云皱眉,“那个雇佣沙万山的人也是,不过他已经死了。”
沈微澜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曾寒山又道:“他听从主人指挥,给苏巨论设下骗局,前后骗到六万贯,按照分赃约定,将其中五万贯存入西市永泉柜坊,用暗语‘康老子,得至宝。’换到了一颗玉珠,再将玉珠送到了东市宝胜柜坊。”
“五万贯!”李缬云睁大眼,“所以我们赢的那枚五瓣花玉珠,是他送到宝胜柜坊的?”
曾寒山点头:“对。”
案情一下子峰回路转,豁然开朗。
李缬云激动不已:“我们得去一趟西市那个柜坊……什么柜坊来着?”
“永泉柜坊。”曾寒山又报了一遍柜坊的名字,“我生怕再出差,已经让贺大郎带人赶去柜坊,看住了掌柜。”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哎呀,梁正言那颗玉珠还在二哥手里呢!”李缬云立刻打发照白去澧王府报信。
长安西市云集四海商贩,每日交易的钱帛车载斗量,因此开设了多家柜坊。其中永泉柜坊规模最大,在大唐各地都有分号。
沈微澜一行人赶到柜坊时,澧王的仪驾已在门外风光铺开,李宽捧着他的宝贝玉珠,两眼放光地对他们笑:“难怪今早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本王的六万贯有着落了!”
他一大早收到好消息,风风火火赶过来,此刻宿醉全消,神清气爽。
李缬云瞧着二哥洋洋得意走进柜坊,忍不住问沈微澜:“这笔钱真不用上缴吗?”
沈微澜忍俊不禁:“买下的东西升值,价值属于主人。何况没官之物发卖,本身就会折价,殿下用两千两黄金买下玉珠,价钱不低,也算合理。”
李缬云嫉妒地“啧”了一声,跟在二哥身后进入柜坊。
永泉柜坊的掌柜天没亮就被一群不良人包围,忐忑不安地熬到现在,见到澧王,立刻诚惶诚恐行礼。
李宽人逢横财精神爽,让众人都免了礼,将玉珠送到掌柜面前,人模人样念了一句:“康老子,得至宝。”
掌柜念了声“恕罪”,双手接过玉珠仔细辨认,确认误后,吃惊地看向澧王:“没想到这颗六万贯玉珠,竟在殿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