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你也瞧着了,以安要经常买药,真的挺……困难的……”张知意支撑着好似风一吹就要倒的、刚刚与大野猪拼死拼活才博来的入项,小心地要着猪血。
猪血,这么一头猪,再放出来,起码也能拿个几斤十斤吧?她思索着。
尚屠户想了想,十三文的价钱,一口应下:“成!”
他们便用自己带来的秤,直接扛了大猪上去,一百多斤的猪在他们的手里,好似没啥重量似的。
“这里一百五十……七斤!十三文一斤!那就是,就是……”尚湖说。
“二两银子并四十一文钱。”大家都还没算出来,张知意就口算到了,“这样,能不能把下水都给我们了,特别是猪肺啊,我们也好久没吃肉了,那零钱就不要了。”
何婆子本来正想说,怎么能不要零头呢?那可是四十一文钱呐!
可一听到,把下水都给她们,还特意要了猪肺。
她之前可是知道的,猪肺对以安的身子好。
又一想到,二两银子都到手了!这四十一文钱算什么,何况下水也压称的,还给了猪血……怎么都是自己赚了。
何婆子这么一瞬息就收了嘴,乖乖的,笑眯眯的,让尚屠户觉得,这何家真的挺和谐的。
并不像传闻那般。
待尚屠户离开何家之后,尚湖忍不住问了亲爹:“爹,我们收了十三文一斤,又给了猪血,又给了下水,那里也有个二十斤了,我们亏啦!”
尚屠户看着寂静的村路,推着班车,路上只留下一道压痕,忍不住就叱骂自己那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儿子:
“你爹会做那赔本买卖吗?也不想想!看起来是我们亏了,但是,那镇上的衙差刚好放出消息,要这野味开席呢!我这一送上去,以后衙采买的价格,二十文一斤都有得赚!何况明日指不定不止二十文……估计还有赏银……”
尚湖一听,顿时笑了,嘿嘿!这一转手,什么都不用做,就起码能挣一两银子!
以官衙的性格,起码能拿二两银子回来!这何家,真的是赶着上门送钱来了!
……
是夜,何婆子担心得不得了,起夜看了几次吊在水井里,用陶罐又是压,又是绑好了的下水。
不止她兴奋,张知意和何以安都兴奋。
那二两银子,张知意磨了好久都没要来,但是,她起码磨来了何家的余款,五百二十文。
这些钱,也足够张知意折腾了。
何婆子几次强调,买了什么,进了什么,都得跟她报数,不然,她第一时间没收回去。
张知意都是随意敷衍:“行啦,行啦!你老人家拿了二两银子,还看得上我这区区五百文。”
“区区?你这个丫头片子,过上几天好日子啦,就区区!甭说二两,一两,五百文,一文钱我都看得上!你这是还不像我这样啊……以前一文钱都没有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焦啊……”
“成啦成啦,现在有二两银子了,晚上睡觉硌得慌不?不然我帮你收一收啊!”起码放在张知意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天王老子来了,都翻不出来!
何以安看着乖乖趴在床上,与何婆子斗嘴的姑娘,她后背那里皎洁月光照射下,盈透着白皙的光。
那与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的后背,就这样从肩膀处高耸,逐渐降低,绵延入……
他赶紧敛下眉眼,只专心用自己微微发凉的手指,在她的刮伤血瘀之处涂抹草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