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何婆子一直絮叨着,钱花了就是花了,也换不回来……像是在安抚自己那手上滴血的心。
又是在叮嘱张知意好好做,好好干,争取把本钱拿回来,就随她折腾了。
又或是在细细盘问做法,又或是在感叹以往的日子,那把一文钱掰成两半来花的日子……
何以安和张知意都时不时附和一下,两人也会时常咬耳朵,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何婆子的手艺是真的好,能够把小小的盖帘做出了花,那是张知意根本就学不来的手艺。
何婆子那可是骄傲了,在张知意和何以安的双重吹嘘之下,越做越卖力。
大大小小的竹帘、竹盖、盖帘、篓子、背篓、竹夹子等等,不管张知意是要用来做什么,何婆子都一一应了。
在这方面,她是真的宠他们,只要不费钱。
费点时间和精力又何妨。
趁这工夫,她们二人商量着把刺梨和酸柠檬都给腌制了,好好地存放在杂物房,就等着时间的发酵了。
张知意的身子也养好了,没啥伤口了,用她的话来说,是可以出去见人了,不然顶着血痂去做买卖,多不吉利。
木薯淀粉也收了,决明子枕头也做了。
而张知意做的红糖发糕也是深得何婆子的心。
因为它够软够甜,很适合她这种年纪的老年人吃。
她看着张知意用了面粉,用了新晒的木薯淀粉,用了化了浆的糖水,又是蒸又是花时间的,才做了这一屉的发糕,开始愁起一件大事。
锅不够大,灶台也不够大。
现在是做了一笼去试试,到时要是买卖做大了,得做几笼啊?
张知意跑了几回灶台,实验了尺寸,确实要做大些,因为她还要做千层糕。
这冰冰凉凉的,适合现在卖,再过一个多月,入冬了,那就不好卖了。
做灶台的事情,现在还没个谱儿,因为何婆子再怎么说都舍不得多花点钱来请人搭灶台了,非说要见了挣的钱再说。
是以,她们搬了石头,在院子搭了个灶台,先将就着用了。
何婆子也磨好了新鲜的这一季的米粉,就是打好的新米,放在碾子上,细细地碾磨成细腻的粉末。
她很是心疼,但是在见着张知意做的白色和黄色相间的千层糕的时候,她倒是吃得快速。
“嗯,甜滋滋的,放井水里凉一凉,应该有不少小姑娘小少爷喜欢吃的。”
何婆子盯着张知意,细细盘问这一盘用了多少食材。
“阿婆,这一屉的千层糕,用了三两的木薯淀粉,一块糖二两的米粉。”
张知意也在盘算着:“这么一盘,我做了六层,三层米粉浆,白的,味,等到我们有钱了,买点白砂糖回来,这样这一层就也有味道了;做了三层红糖化的红糖浆。一层白一层黄,是不是挺好看的?这里的成本我算了,估摸着加上木薯粉和米粉,我们勉强算它四五文,加上糖块,也算是四五文,也就是说,这一屉,十文钱。”
何婆子越听越入神,就连何以安也加入了计算。
“其实木薯不算啥钱,但是我们得找到木薯,得提前储备好,米家里的也不要钱,但也是可以算成本的。”他看着张知意的眼神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