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婕妤爱财,这是后宫里众所周知的。
她父亲邬瑞曾是江婕妤的父亲江嗣昌的手下,后觉得忠君报国没出路,如今依附裴家。
父女一贯的目光短浅、投机取巧。
“你方才为何躲避我的眼神?”江婕妤怒视她,二人有自小一起练武的情份在,她也不顾及对方比自己位份要高出半截。
景婕妤咬着唇,不服气道:“难不成你自己想当出头鸟,就要别人也都陪你出头啊?”
江婕妤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涨红了脸。
可她自幼只知习武,是个武痴,从来没学过怎么和人打嘴炮,只会说一句:“你这么说对得起贤妃娘娘一片好心吗?”
“又不是我想吃什么饺子!”
说完赌气的话,景婕妤害怕对方真的敢在长信殿门口动手打她,缩了一下脖子,但仍掩饰不住眸中轻微的讽刺之意。
“多谢贤妃娘娘款待了,可日后还是不要麻烦的好。臣妾有银子,在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用银子买到的?臣妾要是想吃什么,让金盏拿着银子去御膳房叫御厨做不就行了?”
见岑清宴一直没动静,景婕妤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是否故意说给岑清宴听的,反正岑清宴坐在轿子里是听得一清二楚。
换做从前,岑清宴早就冲出来叫景婕妤见识什么叫做北风卷地白草折了,可如今不行,她咬牙忍下了这口恶气,瘫在轿帘后装傻充愣。
江婕妤一边气愤一边替景婕妤紧张,一边想岑贤妃怎么回事,是耳朵不好使么?她都做好为景婕妤求情的准备了,岑贤妃竟然吃了哑巴亏?
“哟,还真有。”姝美人忽然轻笑出声,她一双美目间风情流转,绣口半吐,“这天生的容貌可不就买不到么?”
姝美人挑衅地走至景婕妤面前,上下打量对方。她比景婕妤高了有半个头,直接从气势上压制住了对方。
景婕妤心想气煞我也,她只是清秀而已,后宫中妩媚有姝美人、端庄有许皇后、婉约有岑贤妃、精致有裴贵妃、英气有江婕妤、清冷有谢充容......环肥燕瘦都齐聚了,她确实排不上名号。
一张清丽的脸孔扭曲到变形:“姝美人你不要太嚣张,难道你就不怕哪一天容颜老去吗?试问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呢?”
“多谢景婕妤关心。”姝美人指尖轻覆唇瓣,故作惊讶状,“臣妾可不怕呢,有些人年轻时容貌便不如臣妾,难道老了之后就能比得过?”
岑清宴坐在轿中险些笑出声。
这姝美人,太促狭了些!
当战火就要逐渐烧歪之时,眼瞅着许皇后和裴太后商议完事情即将踏出大殿,岑清宴适时出声:“好了,江婕妤、姝美人,不是要带本宫去上药么?还是快走吧。”
留下景婕妤黑着脸站在风中。
“嘶——”
岑清宴任由着江婕妤和姝美人为自己双膝涂上药膏,低声吸气。
“这药怎么冰冰凉凉的一股下过雨的湿泥味呢。”江婕妤揭开盖子凑近闻了一下,鼻头都皱起,十分新奇。
“什么湿泥味?”姝美人劈手夺过,表情忿忿,“这药膏是用白芷、白川、白术、白芍、白蔹、白芨六种药材研磨而成,又特地加了白梅与白丁香中和药材的苦味,所以称作白玉膏。江婕妤可真是不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