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人牵住,顾沧漠然地看回去。对上了一双永远温暖又坚定的目光。
神色有一瞬间的变换,顾沧低下头,声音沙哑:“抱歉。”
“你不用道歉,你又没做什么。”时缪轻轻晃晃顾沧的手,“你去忙吧,我等阿姨好受点就带她一起过去。”
顾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时缪安安静静坐在女人身边,等女人的啜泣声慢慢小下来。或许是声的陪伴起了作用,女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往时缪身边靠了靠。
女人安静的样子很美,即使脸上多了沧桑的皱纹,也丝毫不减当年风韵。
“Тытакаякрасивая.(你真漂亮。)”时缪勾起唇,用手机翻译出来给顾沧的母亲看,后面还配了一个和善的笑脸。
顾母温润的眸子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对时缪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这下时缪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执着于看顾沧笑了。
因为笑容真的能摄人心魄。
等顾沧还在疑惑于为什么两人还不来,去到客厅时便看到了时缪正在为顾母变魔术。
只见时缪右手拿着一个硬币,把硬币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用左手一挡,硬币便不见了。
他的母亲眼睛亮亮的,伸手要去查看时缪的双手,只见时缪手一转,一株娇鲜欲滴的铃兰出现在手中。
女人同孩童一样,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
时缪笑着将铃兰花别到女人发上,毫不吝啬地赞美:“真好看。”
顾沧在不远处看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走,我们去吃饭。”时缪牵起女人的手,从沙发上起身。
路过转角处,顾沧自然而然跟在时缪身旁,微微低下头侧身同时缪咬耳朵:“花从哪里来的。”
“从花园里折的。本来想给你的,但是给你妈妈也不吧。”时缪小声回道。
顾沧心情比之前更好。
三人在餐桌上用了一餐饭,顾沧看着女人坐在时缪身边,依赖地等着时缪为她盛了很多菜肴在碟子里。
有一丝丝奈地笑了笑,顾沧忽然理解为什么顾老爷子会更喜欢时缪一些了。
吃完饭,顾母在花园中荡着秋千,时缪和顾沧站在一旁看着女人的裙摆像洁白的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
时缪勾勾顾沧的手心,对着顾沧道:“为什么不把你爸叫过来?我看你妈妈很想他。”
握住他的手的力道骤然紧了紧,顾沧低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我爸在找她,却不告诉他吗?”
“…为什么?”
“他害死了我的爷爷,两次。”
“……”时缪怔愣住,就听到顾沧继续说。“如果没有他,我们本可以……不会出现那种误会。”
“我们本不会这样。”顾沧抓住时缪的手,“而我只能怪我自己。”
顾沧眼眶有些红,心脏有些痛。
没有时缪的日子,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即便时缪就站在他的身前,他也依然像上一世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样,永远沉浮。
那种够不着地面的感觉,他并不想体会第二次,却好像,天天在经历。
“…顾沧,顾沧?”
回过神来,顾沧发现时缪和顾母正一脸担忧地盯着他。
“……”顾沧声音平静,询问女人,“ТыхочешьувидетьФиделя?(你想见到菲德尔吗?)”
“Фидель?!Яхочуегоувидеть.!(菲德尔?!我要见他!)”
顾沧抬起头,闭上猩红的双眼,深呼吸几次后恢复正常:“Выувидитеегозавтра.(你会在明天见到他。)”
——夜晚,时缪和顾沧在别墅的客卧内暂时住下,顾沧已经通知了远在海外的顾亦谣,时缪擦着还在滴水的发丝,担心地说:“你就给他一晚的时间?会不会不够用啊。”
“……不会。他在乎她。就是不在乎我。”顾沧转过头来,看着时缪欲言又止。
“我…唔…”还未脱出口的字音被堵了回去,时缪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
“唔唔!”谁允许你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