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掌事垂首,挣扎再三后答:“是。”
“他人在哪里?”
卢掌事摇摇头:“回县主,主子离开东都不久,便有人密保陵阳,是以主子将一进城就遭遇了伏击。
虽护主子同来的人都是好手,可架不住伏击的人太多,慌乱之下,少许几个人护着主子先退了,如今,谁都不知道主子人在哪里。”
“怎么会……”
清妧不由地瘫软在榻上。
卢掌事急忙奔上前:“县主,您没事吧?”
是她让澜娘子送信给卿流景,说除非他能在年前出现在她面前,她便再也不怀疑他对安家的诚意。
但这话一半是她故意说来刺激卿流景的,盖因她以为如他这般心狠手辣的人,怎么都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做赌。
可他竟然来了!
“县主不必太过担忧,殿下聪慧过人,定能逢凶化吉,还请县主先行更衣,准备入宫。”
“谁担忧了?”
是她叫他来陵阳地不假,可她没拿刀逼迫他,是他自己脑子不清楚,明知道不该来还非要来的。
便是死在陵阳,也是活该!
清妧一边在心里恨恨地骂道,一边任由流萤换上新衣。
“妧娘,您的唇色发白,婢子帮您点个唇。”
清妧低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果真唇色发白,白得近乎没了血色。
未时末,顾家人整装待发,同往皇城。
车马驶上陵阳大街时,清妧悄然撕开车窗,街道两侧果见许多都城军在四处巡逻,凡遇上在街上闲晃的,皆要
抓来盘问。
清妧的心又一次陷入惴惴,便卿流景再聪明,怕也经不住上万禁卫军和都城军的联合搜捕吧?
若他被抓,会被陛下诛杀吗?
皇城前,准备入宫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龙,城门口立着数百禁卫军,每个入宫的郎君和娘子都会被细细查问一番。
顾家的马车,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行到城门前,等他们尽数被查验完,又是小半刻钟。
上了宫道,烟娘悄无声息地凑到她身边,小声咕哝:“县主,您说天牢里出逃的到底是哪一路妖魔鬼怪,总不至于敢进宫行刺吧?”
清妧勾勾嘴唇:“谁知道呢?”
一旁的容娘听见,瑟缩地脖子说:“三姨母,求您别吓人了,这可是皇城,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贼人怎可能进得来?”
烟娘冷冷一笑:“若果真如此,那为何今日禁卫军要查得这般严?”
“……”
容娘不能答,眼底的惊恐却更浓了。
走了一阵,巡逻的禁卫军就少了许多,等她们走到鸾凤殿前,看着数千红灯笼找出来的灯海,她们才将要犯的事抛之脑后。
高阶上,碧玉一看见清妧来了,便急急冲下来见礼。
“婢子给安乐县主请安。”
“免了。”
碧玉又顾兰时见礼:“时娘,娘娘许久不见县主,思念地很,特意让婢子来喊县主去寝宫坐坐。”
顾兰时只能点头:“阿妧,你去吧。”
清妧抬步,跟着碧玉,穿过狭长的回廊,鸾凤主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