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虽不甚满意,但还是乖觉地点点头。
“微雨,掌嘴!”
微雨抬手,立刻自扇巴掌,见此,碧玉得意地勾起嘴角:“县主,婢子既来了您这里,便该帮着您管一管她们。”
“那便有劳碧玉姑姑。”
“为县主效劳,是婢子的荣幸。”
说罢,她屈身告退。
不久,她便招来安乐居内的所有婢子,命她们立在雪中,听她训话。
隔着窗扉,清妧对微雨道:“脸还疼吗?”
“回县主,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流萤,把玉面膏拿给微雨。”
微雨飞快跪到地上:“县主,婢子真不觉得疼,玉面膏乃是皇家御用,婢子受不起。”
“既是药,便是用来治伤的。”
微雨捧着玉面膏,眼眶浮上一层泪光。
“你拦碧玉是奉命,我不该罚你,可若不罚你,碧玉必定不依不饶,我嫌她麻烦,便只能委屈你。”
微雨伏首:“县主,为主子赴汤蹈火是婢子的本分,您无需解释的。”
“今晚想法子让碧玉狠狠摔上一跤,最好是摔断腿,只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那种。”
“欸?”
见微雨
似有不解,流萤笑而言道:“房中躺着二殿下,若任由碧玉闹下去,早晚会察觉殿下在此。”
“婢子明白了。”
“去吧。”
待微雨出去,清妧又对流萤道:“安乐居可有什么隐秘之处?”
“这……”
不等流萤回答,卧榻上忽而响起一声呓语:“阿妧。”
清妧拂袖,流萤迅速退了出去。
“二殿下醒了?”
卿流景勾唇,随即双唇微启,突出一串沙哑而低沉的咳嗽:“咳咳咳……”
清妧急忙坐到榻边,伸手轻拍他的前胸:“殿下还好吧?”
卿流景颔首,却是咳得更厉害了。
“小女去倒水。”
杯沿凑到他的唇边,水却叫他的咳嗽声呛得从唇角滑下,眼看水杯见了底,卿流景却是没能喝进一滴水。
他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道:“阿妧,我大概是要死了。”
“谁说得?!”
清妧复又倒来一杯水,而后喝进自己嘴里,她俯身,欲将口中水渡到卿流景的口中,然,就在她离他极近时,却瞥见他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
她猛地直起身:“二殿下,你耍我?!”
“咳咳……”卿流景虚弱地摇头,可怜巴巴地否认,“我没有。”
话音将落,一缕血线自他嘴角滑落,清妧的满腔怒火顷刻间被浇灭。
“不行,小女得想法子去请郎中。”
她慌忙转身,指尖却被卿流景勾住:“阿妧,我无碍得。”
“殿下,您吐血了。”
“是旧疾。”
“什么旧疾?”
“初
往东都,我仅四岁,虽预知此去凶多,却到底不知道人心险恶。短短一年,我几乎日日遭遇算计,最常见的算计便是下毒。
所幸与我同去的奴婢忠心,靠着他们我避过了好些灾劫,然,算计无尽,人命有时,眼看着护我之人凋零,我终觉厌倦,便让算计的人得了逞。”
说罢,卿流景微微一笑,笑意之淡,仿若天边浮云,可落在清妧眼底,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绝。
“殿下中得毒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