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确不是卿流景自己捅得,但也不是避不过,但避过了,又怎么能让阿妧留他在安乐居里养伤呢?
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能告诉阿妧的。
“咳咳咳……”卿流景捂唇,似是越发压制不住咳嗽,不过片刻,他便咳得脸色发白,喘不上气,蜷到了榻上。
见此,清妧如何还怒得起来?
“二殿下,您没事吧?”
“药。”
“什么药?”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瓷瓶从床榻边滚下来。
“我的毒,若三日不服药,便会死,南宫文轩是来给我送药的。”
清妧叹气,怒火尽消,便卿流景身上的刀伤能作假,可他的毒却赌不起,若非真到了危急时刻,他未必肯暴露南宫文轩。
“罢了,只当小女上辈子欠了你。”
初四晚上,大雪终是停了,自后半夜起,城中鞭炮声不断,到了早间,声音越发地喧嚣。
清妧从坐榻上模模糊糊抬起头,流萤笑意盈盈地立在她跟前:“妧娘,今日一早,陵阳城门大开,禁出令已消。”
“甚好。”
再不送走卿流景这尊瘟神,她早晚要被折磨疯。
廊下,微雨急急来禀告:“县主,澜娘子来了。”
“请她进来。”
澜娘子将走到卧房前,便撞上大病初愈来请安的碧玉,碧玉一看见澜娘子,便冷冷道:“大雪初融,路上湿滑,澜娘子倒是来得着急。”
“先前顾家请我教导县主规矩半年,如今才过去一个月,我自是要来的。”
“
我瞧县主的规矩学得甚好,倒是顾家的规矩不怎么样,澜娘子还是回去顾家,先教教他们规矩吧。”
说罢,碧玉跨过门槛,打算进门请安,也不知道是门槛太高,还是她的脚伤没好全,她才跨过一只脚,便膝盖一软,扑了个狗吃屎。
“诶哟——”
浅雨急忙跑过去扶人:“碧玉姑姑,你没事吧?”
“你眼瞎吗?我看着像没事吗?!”
清妧努力憋住笑:“浅雨,浓雨,你们赶紧把碧玉姑姑送回房间,微雨,你立刻去城里请最好的郎中来。”
片刻的功夫,卧房就安静了。
澜娘子仪态款款地走进门:“奴家谢县主。”
“我可什么都没做。”
澜娘子垂眸,藏住笑意:“婢子是谢年前县主差人送来了年货,得亏县主送来的那些东西,奴家这个年才算过得不差。”
“那便好。”
“县主,您和……可好?”
清妧拂袖:“流萤,你去守着门。”
“是。”
待门半掩,清妧起身:“进来吧。”
进了里间,卿流景照旧躺在卧榻,专注地看那本《刑典》,直到澜娘子跪到卧榻前,他也没抬起头。
“婢子给殿下请安。”
卿流景抬眸,眼神略过澜娘子,落在正要盘上坐榻的清妧:“阿妧,我渴了。”
“二殿下,小女不是您的婢子。”
澜娘子急急道:“殿下,婢子给您倒——”
“本殿让你起来了吗?”
澜娘子复又跪下:“婢子失仪,请殿下责罚。”
“你
的确该罚。”卿流景丢开书册,眉目极冷地看着澜娘子,“本殿命你去顾家,是让你护着阿妧,不是真叫你去教她规矩的!”
“婢子知罪。”
“罪在何处?”
“回殿下,婢子罪在不遵主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