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行贪墨之事已有许多年,陵阳却丝毫不觉,可见赵家收受贿赂之谨慎。
既然赵家如此谨慎,那郦洲府送来大笔贿赂款时,赵家就该多问一句,只要赵家问了,便不会沾这笔银钱。
“明州案的确与赵家无关。”
果然。
“如若赵家和明州案无关,那为何三殿下和大理寺却查出此案和赵府有关,这该不是巧合吧?”
“的确不是。”
“所以二殿下做了什么?”
“明州和郦洲刺史贪墨的银钱,大半的确被送往赵家,只不过,大船在运送途中遭遇水匪,财物尽数被夺走。
郦洲刺史和明州刺史合谋一事,本是瞒着赵家进行的,他送出大半财帛,是希望赵家能帮他们遮掩此事。
只可惜,财帛被劫。
他除了彻底瞒下此事,别无他法。”
竟是因为这样!
清妧敛眉,脑中思绪疾走。
赵家本不会谋反,是因为明州突发水患,牵出明州和郦洲刺史贪墨,赵尚书恐赵家被牵连,这才铤而走险,劝说皇后和七殿下毒杀皇帝。
皇后和七殿下失势许久,本就心惶惶,是以赵尚书一开口,便正中他们下怀。
然,赵家棋差一招。
或者该说,赵家,皇后,七殿下,以及整个朝堂上下的所有人,从一开始就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赶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想打这里,清妧的心开始剧烈地颤抖。
皇城前,百姓杀声更烈,伍砚书急急起身:“陛下,赵世尧罪大恶
极,若不立刻问罪,难以平民愤。”
“那就杀吧。”
“是。”
伍砚书朝宁寺正颔首,宁寺正会意,提起锣鼓猛敲。
“咚咚咚——”
锣声如雷,不消片刻,便叫百姓噤声。
“陛下在前,绝不会叫一个恶人逃脱,尔等不必着急,只管听本官宣判!”说罢,伍砚书抡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堂审至此,赵家所犯罪状有三。
第一,赵尚书身为户部尚书,多年来仗着位高权重,以权笼络人心,暗中收取下属官员孝敬无数,犯下贪墨渎职罪!
其二,靠赵家庇护,明州和郦洲刺史胆大包天,贪墨明州堤坝修缮款数十万银,致堤坝不堪一击,被洪水冲垮,令百姓死伤惨重,犯下死罪!
第三,明州事发,赵家深恐被问罪,先利用国师,毒害陛下,国师失败,又联合皇后和七皇子,二次毒害陛下,犯下谋逆大罪!
然,陛下英明,叫赵家谋算彻底落空,陛下仁慈,本想容赵家多活两日,可赵家不知悔改,勾结灭溱会三万众,在陵阳城中大开杀戒!
赵家之罪,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按照溱律,本官判赵家三族斩立决,判赵家九族流放三千里。
明州和郦洲两府参与贪墨的官员,同判三族斩立决,九族流放!
给赵家行贿的官员,待大理寺查明,亦会根据行贿数额,依照溱律处置,届时,大理寺是会将官员名单贴在菜市口!”
说罢,伍砚书拔出火签令
,用力掷出。
“即刻行刑——”
赵世尧,赵家一杆郎君,被禁卫军尽数拖到皇城前的空地,郦洲刺史还想喊冤,却叫禁卫军捂死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