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时,清妧经过留心拱门,差点和太医疗的人撞上。
走在最前面的葛潘一边急急往里面冲,一边急切大喊:“都走快点,二殿下可等不——啊——”
葛潘慌忙顿步:“县主恕罪,因二殿下身子急转几下,下官等奉陛下之命,去忆流阁来给二殿下诊治。”
清妧心下一沉,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葛太医医术高超,犹如华佗再世,想来二殿下的病不日能痊愈。”
“……”葛潘怔然,却是苦笑着摇摇头,“县主,请容下官先行一步。”
“恩。”
片刻的功夫,太医疗的人就冲进忆流阁。
清妧没再耽搁,抬步向前走。
今日不同往日,宫门口没有等她的马车,她们就径自走到陵阳大街,上到街上,浓雨去租马车,流萤就陪着她坐进一家茶寮。
等茶水的时候,她拿出阿爹送来的书信。
“阿妧,是阿爹糊涂,既不知道嘉娘没得冤枉,更不知道顾时娘狼心狗肺,背着我欺辱你至此。
年前,阿爹回陵阳,阿妧明明一直在告诉阿爹,你过得并不好,可阿爹眼瞎心盲,视而不见。
后来,你查出顾时娘私吞嘉娘留给你的嫁妆,想让阿爹休妻,可阿爹实在蠢笨,竟还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爹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的亲娘。”
信到这里,纸上已是落了一片泪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家阿爹更是游走在沙场间的战将,她从未见过他落泪,想来他
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有多痛。
“阿妧,阿爹已上表陛下,求陛下准阿爹卸甲归田,待阿爹回了陵阳,便求陛下放你出宫,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阿爹都陪着你。”
大溱人才济济,可惜文胜武,朝中仅有的几个良将,皆驻守在四方,阿爹之求,皇帝根本不能允。
清妧轻叹,把信收回袖中,正此时,有一群穿着落遢的百姓从茶寮前疾速跑过,把烟尘都卷进了茶寮。
“这些灾民也真是得,去领粥就领粥,作甚跑得这么急?”小二恨恨念叨,把茶盏放在桌上,“小娘子放心,小的把茶盏捂得紧,没沾上尘土。”
“有人在城里施粥吗?”
“回小娘子,先前是三殿下在施粥,如今大殿下和三殿下都在施粥。”
喝过半盏茶,浓雨架着马车赶到茶寮,清妧便坐上马车,赶往天牢所在的冷山。
引她们进门的衙役是先前浓雨遇上的那一个,他一看见浓雨就搓起手,咧开嘴,笑嘻嘻地上前行礼。
“小娘子,你又来了。”
浓雨直接甩给他十两银:“我家县主奉陛下命,来见顾时娘。”
衙役急忙收敛笑意:“卑职拜见安乐县主。”
“引路吧。”
“是。”
天牢里看不见天光,衙役提着更灯,沉默地往地下走,连下两层,他才停下,拐进一侧的牢房。
“县主,您小心些,里面的路不太好走。
那个顾时娘不知道得罪了谁,自她被关进来,隔三岔五就要
出一点事,没办法,卑职们就把她关到最里面。”
到了最里面,衙役把更灯放在地上。
“县主,天牢规矩,凡探监不得超过半个时辰,不过县主是奉陛下之命而来,就算是探得久些,也是无碍得。”
“够了。”
清妧朝浓雨颔首,浓雨会意,又丢给衙役十两银。
“把门打开。”
“好嘞。”衙役迅速打开牢门,然后揣着银子欢欢喜喜地告退,“县主若是好了,叫人喊一声。”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