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怒瞪卿流景:“你可真有本事!”
卿流景摸摸鼻子,不敢搭话。
范修谨拎着鸟笼子,悄声靠到卿流
景身侧:“殿下,你究竟做了何事,怎么惹得县主如此生气?”
“陪皇帝喝了三杯酒。”
“谨还以为殿下陪哪位美人喝了三杯酒呢。”
卿流景失笑,心道他若真是陪哪个美人喝酒,阿妧未必能这般生气。
大明宫上,皇帝已入座。
清妧扭头:“还不过来坐着吗?”
“坐。”
卿流景快步上前,乖乖坐上高椅,范修谨看到这般光景,连连摇头,他家无所不能的殿下,来日必定夫纲不振。
一旁,星回提起酒壶,为卿流景和清妧各斟上一杯酒,须臾,暗道内隐隐飘出一点桃花香。
“相思望?”
卿流景立刻勾起唇:“阿妧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买了一壶,本打算和卿流景同饮,不想他被皇帝灌下三杯苦酒,差点被梦魇吞了。
“难道说,阿妧也买了?”
“没有!”
卿流景笑得更欢了,他倾身,双唇凑到清妧耳际,一字一句地道:“原来阿妧也想和我共赏三月花。”
“……”
一旁,不明所以的范修谨皱起眉:“星回,什么是相思望?赶紧给本掌院倒一盏,让我尝一尝。”
“不行。”
“为何不行?”
星回不答,丢给范修谨一个大白眼。
此间浓情蜜意,大明宫内却气氛沉滞。
范含章和谢芙娘立在大殿右侧,卿云牧立在大殿左侧,双方隔着数丈远,眼底皆是恨意汹涌。
“韩杜衡,三日已到,关于大皇子妃的死,刑部查得怎么样?”
“回陛下
,经刑部再三核实,大皇子妃在跳下祈愿塔之前,的确中了毒,但毒不致死,只是会让大皇子妃此生无子。”
说着,韩杜衡自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陛下请看,这是刑部去大皇子府,找到的大皇子妃服用的补药残渣。
大皇子妃服用的方子,是范家从韩国东都求来的神方,方子里的药亦是谢芙娘命人抓好,送去大皇子府的。
经过刑部比对,范家送去的方子没有毒,但在大皇子府煎煮时,多了一味杀红颜,杀红颜和原方子里的赤芍混在一处,成了能叫人断子绝孙的毒药。”
“大皇子妃因此才自绝的?”
“回陛下,大皇子妃一心想为大殿下诞下子嗣,为此,她广寻求子良方,然,她努力无数,始终不能如愿。
此番,朝臣上表,求陛下册立大殿下为太子,陛下因大殿下无子,一时不能答应,大皇子妃得知此事,越发渴望为大殿下诞下嫡子。
而就在这时,大皇子妃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有孕,于是绝望至极,这才登上弘元寺的祈愿塔,纵身一跃。”
“谁下的毒?”
韩杜衡不答,目光瞟向卿云牧。
“韩杜衡,你看着本殿作甚?范萤娘求子心切,本殿亦是求子心切,本殿怎可能叫范萤娘断子绝孙?!”
“大殿下自然有大殿下的理由。”
“一派胡言!”卿云牧顿时暴跳如雷,“韩杜衡,你是不是暗中投靠了卿云礼,所以在殿前污蔑本殿?”
“卿云牧!”皇帝眉色陡然一沉,“今日大明宫上摆得不是朝堂,而是刑堂,依照大溱律,被告若敢在堂上行藐视公堂之事,可大刑伺候!”
卿云牧急忙跪于地:“父皇,儿臣冤枉。”
“你是不是冤枉,朕自有判断!”说罢,皇帝再问韩杜衡,“大皇子妃身上的毒难道真是云牧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