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清妧被流萤吵醒。
“怎么了,是皇后娘娘找我,还是贵妃娘娘找我?”
“都不是。”
“那你喊我作甚?”
接风宴后,皇帝和朝臣们只管走人,她和一众宫人却忙于收拾,收完了,她还得跟去鸿胪寺继续伺候青阳公主。
等她好不容易睡下,天都快亮了。
“妧娘,是葛太医求见。”
“不见。”
流萤无奈,只得再道:“葛太医是奉陛下之命,请妧娘同去三皇子府,替三皇子妃诊治身子。”
“……”
皇帝有命,她难道能不从?
可怜清妧急急起身,草草洗漱,然后走出门。
廊下,葛潘带着一脸歉意拱手:“下官打搅县主休息,只三皇子妃身份尊贵,未免诊治时有所疏漏,这才求陛下允县主同行。”
“走吧。”
“是。”
因时候尚早,鸿胪寺内静悄悄,等他们走到街上,才见喧嚣。
葛潘笑言:“鸿胪寺离三皇子府不远,辛苦县主多走两步。”
“无妨。”
“对了,先前县主送来的李神医手札,太医疗还没誊抄完毕,还请县主多等两日,等抄完,定立刻归还。”
“不急,你给本县主的那套《针灸论》,本县主才翻过两页。”
“县主实乃大忙人。”
“可不是吗?!”
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过去那点子疏离,在最近几日的切磋中,早已溃散地无影无踪,如今葛潘谈起清妧,只恨上苍将她生作女子,否则,他定要举荐她入太医疗。
“葛
太医,你以前给三皇子妃问过诊吗?”
“到不曾特意问过,只在给贵妃娘娘看病时遇到,而后顺手搭了个脉,先前,三皇子妃的身子很不错。”
“恩。”
崔元香是兵部尚书崔玉坤的嫡女,本不是困在琴棋书画里的深闺女,据她所知,崔元香骑术不差,略懂射箭。
这般女子,身子差不到哪里去。
“听说三殿下曾求过陛下,想让太医疗的医正去皇子府看一看皇子妃?”
“三殿下不止求过陛下,还私下寻过下官,但宫中有规矩,下官委实不敢冒险,所以没有答应。”
看来为了崔元香,三殿下已竭尽全力。
走了两刻钟,清妧和葛潘来到三皇子府门前。
皇子府门楣简单,比之不少高门大户尚且不及,那门上的朱漆有些许的斑驳。
阍者看见他们,先上来见礼,而后急急转身去回禀,然,他将转过身,卿云礼已急急跨过垂花门,迎了上来。
“妧娘,葛太医,你们总算来了。”
“拜见三殿下。”
“快快里面请。”
卿云礼似很着急,连那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都跑得歪了三分。
穿过繁复的院落,走上正院里的回廊,远远的,清妧听见一声清亮的女声,正深情并茂地说着:
“香娘,您猜,昨日的接风宴上,陛下问三殿下,青阳公主如何时,三殿下是怎么回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