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次扑来,李竹后退闪躲,脚底却忽地踩到了什么东西。
圆的?擦,是他先前掉了的电棍。
李竹身体后仰,站不住脚地摔了出去,随即后脑撞上了高大的方柱,丝滑的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李竹看见黑雾气迎面扑来,心想:完了,英年早逝,我保险还没入上,能不能给赔钱啊……”
……
李竹晕晕乎乎地醒来,耳边聒噪的很。
“怎么还没醒过来啊,真的不需要送医院去吗?”
“应该不用吧?刚才医生那不是看过了吗?我们相信医生说的话。”
李竹睁开眼睛,小监控欢呼一声:“薛哥你醒啦!”
李竹迟钝的脑子转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声薛哥是在叫自己,哭笑不得的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旁边还有一张床,上面躺着龙均,小监控和吴经理正站在自己床边,满脸都是笑容。
李竹揉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疼得哆嗦了一下,好大一个包。
“这是哪儿啊?”
小监控脆生生地回答道:“我的宿舍,薛哥,你终于醒啦。”
“我怎么在这儿?你们抬我过来的?”李竹记得自己最后晕在了地库里。
吴经理倒了杯水递给他:“不是,是警察机关的人把你送过来的,还说你毫不畏惧勇斗歹徒,值得表彰!你放心,这笔额外的奖金公司出了!”
李竹愣住了。
什么警察机关,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这人怎么能这——哦,不对,人是可以这样的。
李竹语地接受了这种说法,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两个受了点小伤,被医生带走了,说是过几天就能回来。”
李竹“嗯”了一声,倒不是有多关心那俩人,就是习惯性地问一句。
还有半个小时,夜班的时间就过了,吴经理也没吝啬这半个小时,让李竹先休息。
李竹没留在小监控的宿舍,回了512。
这事儿结束,这三位室友就要被调去保镖部门了,而铜雀台那边,听自己回来前小监控透露的口风,吴经理应该是要停止外包,组建自己的保安队了。
这样一来,短期内,512很可能就是李竹一个人的天下了。
当然,工作肯定是要安排的,只是这楼里空房间也不止这一个,到时候找个梦游什么的做借口,自己住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李竹还觉得挺高兴的,后脑勺这个包来的还挺值。
他三两口吃完楼下买回来的肉包子,终于上床休息去了。
……
南五环边上,大横文化公园。
温博正在晨跑,他每天早上都要跑这么一小会儿,跑完步回去冲一个冷水澡,会使他接下来一整天的工作精力更加集中。
很显然,今天他被打扰了。
一个寸头染成黄色的小青年,正兴奋地跑在他旁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调子拐的九曲十八弯。
“队长,我真的觉得那人很有意思,很有和我们一起为人民服务的潜力,你就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他非常适合做我的搭档~队长~~~~”
温博面表情,也不开腔,他不喜欢在跑步的时候聊天和思考,在他看来,这是一心二用。
黄毛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在这个时候念叨。
要是等队长跑完步再去说,他有点害怕,害怕自己被一脚踹飞。
当然,被踹飞这件事不是温博的原因,而是黄毛实在太欠揍了。
温博步伐均匀,跑了四公里左右就停下来,再跑下去,就会带着满身汗味回去,就算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也会让他非常难受。
他从运动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和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和手,将手帕叠好,和空瓶一起平稳地放进垃圾箱里,才离开公园往回走。
黄毛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不再多话。
温博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说道:“今天是你第五次报告找到了合适的搭档,前四次分别是备战高考的十七岁男性、小学门口给了你一块糖的八岁女性、胡同口配钥匙的五十三岁男性和一条被主人遗弃的一岁半的田园犬。”
“我认为你不存在独立寻找搭档的能力,所以从现在开始,这项工作转交到许馨手中。”
黄毛正要哀嚎,又听见了自家队长冷酷的声音。
“根据昨夜行动的工作汇报,我认为你存在玩忽职守行为,间接导致两位普通群众受到伤害。”
“根据规章制度,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需要暂停工作,重新学习工作规章、思想品德教育课程、学习思想政治教育课程并通过考试,本年度奖金全部扣除,另外,在下次的例会上朗读检讨书,一万字以上。”
黄毛的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李竹醒来已经是下午,宿舍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龙均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吃剩下的炒面,看样子是回来过又出去了。
另外两个人桌子和床铺都很干净,应该是还没回来。
现在想起凌晨发生的事,李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奇幻。
这已经超出了科学的可解释范围。
他当时的脑子里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惊慌、恐惧,通通没有在他的身上体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兴奋和激动。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程度的话,那应该和老婆健健康康生了个大胖娃的程度差不多。
当然,李竹只是假想一下,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大胖娃。
只是,令李竹不解的是,为什么龙均的手穿过了那黑雾的身体,薛亮扔出去的路锥也穿过了那黑雾的身体,但自己,还有自己手中这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却能给那黑雾带来伤害。
这可是真实伤害啊,这一瞬间啊,李竹甚至在想,难道我身上加了个什么bff,真伤爆炸?
想到这儿,他下床拿起那把水果刀仔细端详起来。
普通、朴素、毫惊奇之处,刀面光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些镌刻的有特殊含义的符文,甚至因为这一次的“过度使用”崩掉了一小块刀尖。
“好吧,这就是一把平平奇到处都是五块钱一把的水果刀。”
“可是怎么会呢?它今天这么刚猛!”
李竹心情低沉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
“老太太,要是这刀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有问题的……会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