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祯略显迟疑道,“唔…不行。”
涂山姣问她,“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何。阿姣,你既然和他站在一处,我便不与你多说。”她扭头便走,施展灵力回到太虚镜内。
涂山姣没拦着她,从怀里拿出一面精致小巧的铜镜,用指节敲击三下镜面。
这面铜镜是境主江祯以灵力凝结,用以隔空联系他们私交甚好的几位伙伴,敲击铜镜,江祯必然会有所感应。
江祯感受到涂山姣的呼唤,略有一丝恼意,望着镜面上浮现出来的美人面,她终究还是在面前展开境界镜像。
不由分说地警告道,“阿姣,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几日我们需再见。”
“江,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
“我们?你执意要跟那个想要蒙骗我的陌生人同进退,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在我解决这个麻烦之前,我不会再来找你。”江祯放下狠话,抬手熄灭太虚镜像,扭转境界直奔妖都而去。
妖都变化日新月异,与江祯记忆中的模样几乎全然不同。
从前的妖都是她亲自帮助领主池势搭建起来的,她对妖都民宅的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她惊叹于妖都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想不起妖都是在何时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江祯唤出境界镜像映照出妖都议事堂,领主池势独自一人端坐在桌案前处理公务,她隔着境界镜像打了声招呼。
“老池,你现在有空吗?”
镜中神色清朗的冷峻公子闻声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铜镜扬了扬手中的书册。
“我最近很忙,要办事没空,听故事倒是有空。”
“听故事也行,你帮我分析分析。”
江祯旋即扭转境界,风风火火地来到池势眼前,严肃地说,“老池,出大事了。”
池势寡淡的面容终于收敛,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什么大事啊?祖奶奶。”
他顺手把江祯引到一座小小的红叶树盆景旁边,待她停稳后给她递来一小筐新鲜果子,是青丘国果园里常有的那几种。
柳条编织成的果篮看起来并不算新,放在盆景的枝杈上,尺寸恰好与盆景的尺寸相合。
红叶树上搭建着一个小窝,像是专门为她订制的专座,只不过她对这座盆景完全没有印象。
江祯暂且顾不上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衔一颗果子入口,仰起头直接吞了下去。
“有一个陌生男人声称是我的爱人,我问他我们何时何地相识,他总是避之不谈。如果他当真与我相识,怎可能一句往事也说不出来?”
池势附和道,“或许是没想到你醒来得这样早,还没想出托辞,故而只能再三回避。”
兜兜转转,江祯终于找到同盟,兴奋道,“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我还想了好多个问题等着要问他。他一句话都不说,我便没法顺藤摸瓜继续追查下去。”
江祯打开话匣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从陌生男人的穿着打扮,说到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池势被她聒噪的声音吵嚷地太阳穴突突地跳,奈扶额强撑一会。
过了大概三盏茶的功夫,江祯还在与他探讨陌生人的叵测居心。池势实在听不下去她的长篇大论,终于忍不住出言将她打断。
“要我说,你根本需介怀他的身份,你有境界之力,真想要甩开他分明很容易。”
江祯眼前一亮,“这么说来,你不是他那边的?”
池势反问道,“祖奶奶,我们才是多年挚友,我为何在他那边?”
她终于松下一口气,“阿姣已经被那个人诓骗住了,你若有空也帮我劝劝她。我与她姐妹一场,她总不该拱手将我送给一个陌生人,更何况还是手里拿着太虚镜的陌生人。”
池势替她分析道,“青丘九尾掌管人间情爱,最崇尚爱情。那陌生男子自称是你的爱人,即便你们现在不是一对,只怕九尾也想把你们撮合成一对。”
江祯思索片刻,驳回了池势的猜想,“九尾崇尚爱情,更不会强求这种莫须有的缘分,阿姣或许只是被他骗了。”
“九尾已经中计,你避开她便是,若有要紧事可以找我商量。”
江祯愁眉不展道,“还有一件怪事,在记忆中,我能听到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他说:太虚镜在谁的手里,谁就是背叛我的人。”
池势心中一颤,忙说道,“江,你不该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所言。”
“我懂,所以我是来问问你,对这个陌生人可有印象?”
池势隐晦地说,“从前听你提起过,此人跟你不对付,应该是借机来报复你的。”
江祯松下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轻信那陌生人的满口妄言。
“老池,这件事非常复杂。原本我并不打算与一个陌生人纠缠,可我发现那个叫羡渊的凡人真的拥有太虚镜的最高统领权——”
江祯缓了缓心神,长叹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