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他便一直跟着父亲相依为命,他也问过关于娘亲的问题,可父亲却是只字不提。
很平常的“母亲”两字,对他来说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突如其来的一声“娘亲”,让张婶整个人一愣,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没有去回应,只给了兮落尘一个暖暖的笑容。
“小落尘,听你李叔说你记性很好,以后多去他那听听讲学,长大去城里做个账房先生也比呆这里强。”
临别之时,她还特意叮嘱。
张婶口中的李叔,正是他的丈夫,以往是个教书先生,肚里有些墨水,便利用闲暇时间,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认字。
兮落尘从小记忆就超出常人许多,甚至已经达到过目不忘的本领,理解能力也十分强。
虽然只是偶尔去李叔那学堂听听讲学,但也是许多同龄孩儿拍马也赶不上的程度。
可奈何家境如此,他少得闲时。
不然还真有状元之才。
……
不久,兮落尘便来到村子里空地处。
刚刚围坐闲聊的村妇们已经散去,几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正在此处玩耍。
看到那群少年,兮落尘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露出惊慌之色。
他把头埋进胸口,打算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过。
心中还一直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惜,有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其中一人便发现了他的身影。
“小虎哥,你看,是兮落尘那傻小子。”
一个精瘦的少年用手肘戳了戳身旁虎头虎脑的小孩,而后指着那边低头行走的兮落尘说道。
几人朝着兮落尘望去,见他如鹌鹑般战战兢兢的模样,几人眼中同时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王家村,可怜虫,没娘孩子兮落尘。”
“娘不亲,爹不疼,长得像个小矮人。”
就在兮落尘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一首熟悉的童谣在他的耳边响起。
此时,那群少年已经把他围在中间,肆意地开始嘲笑他。
他不敢反抗,以前就吃过这种苦头,被揍过不少次。
他只能闷不作声,任由他们笑话。
这是他以往得到的经验,只要自己不反抗,他们觉得没意思一会就会散去。
如他所料,众人见他闷不作声,毫不反抗,顿时觉得趣,就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那精瘦少年又开始作妖,他发现兮落尘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好似藏着什么东西。
于是,野蛮地掰开他的双手,把那布袋抢了出来。
“就几个破白馍,还当宝贝疙瘩一样捏着藏着,跟谁稀罕似的。”
打开布袋,见是几个白馍和几斤米面,精瘦少年一脸不屑,一把将布袋扔在地上。
不过下一刻,他却是两眼放光地看向了兮落尘的胸口。
此刻,兮落尘的胸口上正挂着一只形状怪异的吊坠。
吊坠似玉非玉,通体散发着肉眼难以察觉的荧光,晶莹剔透。
就连那吊绳,也不似凡物。
吊坠之上,依稀可见刻有“落尘”二字,字迹已然有些模糊,却依旧大气磅礴,摄人心魂。
显然,挥笔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吊坠有何不凡,但显然比村中的石头木棒稀罕。
精瘦少年伸手抢夺,可是兮落尘却一改常态,情绪激动,拼死反抗起来。
“白馍给你们,这个你们不能抢走。”
兮落尘一边反抗,一边带着哭泣的声音喊道。
见兮落尘情绪如此激动,精瘦少年也是兴奋起来。
于是连忙招呼同伴按住兮落尘的身子。
可那被他称为小虎的少年却是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