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禹是接到刘振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人被放了。
“对不住禹哥,毕竟朱峰是领导,我拦不住他。”刘振在电话里给张政禹道歉。
张政禹没说什么,坐了去南坪镇的大巴,直奔南坪派出所而去。
“朱所,我当时特意请求你,有什么进度提前跟我沟通,现在人放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镇派出所里,张政禹质问道。
朱峰笑着说道:“张镇长,这个案子并不是什么涉黑案,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些人涉嫌非法采砂,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是水利系统的工作职能,不是公安系统负责的。”
“那打人的问题呢?”
“我们也已经讯问过了,他们承认在公交上打过那个老人,是因为坐车引发的口角。但我们现在找不到被打的老人,只能按寻衅滋事先拘了五天,今天时间已经到了,就放出去了。将来如果报案的老人再来,我们可以支持他继续伸张合法权利。”
张政禹心道:“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嘴上却没说什么,离开了派出所。
想都不用想,水政督查那边查扣的设备肯定也拿走了,但是张政禹还是决定去看看。
果然,水政监察大队的人说,对方已经缴纳了罚款,并且承诺今后不再参与违法采砂活动,所有的机器设备都已经退还了。并且向张政禹出示了罚款单据。
张政禹看到单据上有个确认签名,写的是“肖全”,便问道:“这个肖全是他们老板吗?”
“应该是吧,他是他们那的工头。”
腊月二十八,县委召开全县干部大会,例行安排春节期间各项事务。
会后,王一楠、常山明把王庆贵、梁永波、徐国彬留了下来。
王一楠说道:“张政禹被威胁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公然威胁领导干部,就是对党和政府的严重挑衅,性质极其恶劣。你们都是相关负责人,要对这件事有正确的认识,必须抓在手上,我会随时关心你们的调查进度。常县长,你具体安排吧。”
“好的书记,”常山明道“组织上派张政禹到南坪镇,是寄予了厚望,从他做的几件事来看,基本都是出于公心,还没有哪件是自己得利的。但是先被人匿名诬告,后被人威胁家人,看来是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永波和国斌同志作为南坪镇主要负责同志,你们要好好反省,到底南坪有没有利益团体的存在,尤其是永波同志,你是南坪镇班子的班长,绝对不能和稀泥。”
“另外,庆贵局长,你们把被抓捕的那几个人都放了,我看了你们写的情况说明,理由很充分,但理由充不充分和对不对是两码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个问题你要处理妥当。”
“还有,公安部门必须保障张政禹全家人的安全,他父母已经被接到市里去了,你们要时刻关注,这段时间如果有必要,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如果再出现之前何刚那样的事件,你这个公安局长就不要做了,我会请求县委换人。”
王庆贵听的汗都下来了。
何刚是之前的县工商局局长,因为大量查处制假售假,得罪了很多假货贩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关系,1992年的一天,何刚清晨外出跑步,被人在后腰上捅了一刀,抢救效去世。该案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抓到,成了一桩悬案。
常山明这番话的分量有多重,王庆贵心里清楚,他感到了很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