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停加高的“男神好萌”楼,裴缙满意勾唇而笑。
殊不知,有多少网友正在抓肝挠心地猜测图片中的女主人是谁呢?
当然不可能没有人猜测,令裴家主如此打脸章大小姐的这个女人不会就是沈希蓉吧?
自然也不少黑子想要通过沈希蓉喷裴缙,但是沈希蓉这三个字还是禁输,即使拼音代替也不行。
所以尽管他们还是可以用相近的字来代替,不过在那鲜红的禁输字样下,没有一个人敢亲身踩线。
于是在这些评论中,除了好萌楼,就是粉丝们对自家男神的祝福,或是伤心欲绝的表情,还有不少人强烈要求男神放照片。
裴缙跳着看了些祝福留言,便又忍不住转头在希蓉耳垂上亲了下。
“我们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夫妻”,他低声道,似承诺保证。
希蓉勾唇。
“本来,我想让设计师在戒身上刻鸳鸯简纹的,但是时间太紧,我也只来得及刻上你我的名字。”裴缙握着她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满眼的失望。
“不刻也挺好的”,希蓉想了想道:“我不太喜欢鸳鸯这种东西,在古代人的诗词意境中,鸳鸯都不太吉利。‘鸳鸯头白失伴飞’,这个可不好。”
裴缙眼中闪过几许暗沉,却是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我们会永生相伴的。”
希蓉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好像上瘾了一样,隔不几分钟就要亲?
“我去给你收拾房间”,看时间也不早了,她起身,端着两个碗就快步走了出去。
随着她的气息的远去,裴缙眼中的血意不再隐藏,章心怡,最好那时你不是故意说鸳鸯简纹!
他抬步离开房间,眼中莫名的血意也在步步中消隐。
大女儿这么简单地就跟裴缙定婚了,沈爸有些不满意。按照沈家村的风俗,是要过定礼宴请两家长辈后才算定婚的。
但是现在他在大女儿跟前,莫名地就有些气短,因此沈爸只是在沈妈跟前说了两句,到底没有当着希蓉的面说。
而沈妈也是想风风光光地给希蓉办个小定礼的,不过想到女儿过年后就要出国,也不知道裴缙家里对于订婚都有什么规矩,考虑再三终是没提。
裴缙只在沈家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准备回帝都。
走之前,他对沈家人道:“叔叔,阿姨,我想在新年初八和蓉蓉举办订婚礼,你们觉得怎么样?沈家村都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吗?”
沈妈一听,就笑意满满地想要跟裴缙细细分说,希蓉却已赶在妈妈前面道:“这些虚礼就不要走了,我过了年就要去D国读书,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裴缙脸上的喜悦暗淡几分,“去D国?你之前,没告诉我。”他是知道蓉蓉和世联主席关系匪浅,但是具体的情况他就不那么了解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希蓉怔了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事情太多,我忘了。”
沈妈也有些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
裴缙点头,心里却明白,恐怕并非是因为她事情多忘了,而是在她的心中,自己还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亲近之人。
“但是订婚礼必须办”,他态度强硬,“只有你我的长辈都见过了,咱们的订婚才算正式。”
“这样不会太麻烦吗?”希蓉想了想道:“婚礼隆重一些就好了。”
她能说到婚礼,裴缙不舒服的心情好了些,便退了一步道:“我们只简单办一个订婚礼,而且D国的大学一般都要在三月份开学,到时候我会送你过去,不会耽误你入学的。”
沈爸点头,“裴缙说的是,结婚前男女双方长辈总要见一见的。”
希蓉却是皱了皱眉,这段时间她竟然会觉得和裴缙在一起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婚姻从来都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裴缙所说,她好像真没有什么反对的立场。
见两人僵住,沈妈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就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吧。初八的时候,小缙你带一对活雁,准备些礼品,和你家的长辈一起过来。双方家长在一起吃个饭,这事儿就定了。”
裴缙想了想答应,问清了沈妈礼品有何讲究,他就疾回了帝都。
当裴喻听了儿子已经求过婚之后,不用问儿媳妇的品性如何,他心中就是很高兴的,毕竟儿子的年龄也并不小了,他早就心急抱孙子了。
因此一听说要按照女方家里的规矩过定礼,他立即就承揽下来准备礼品的活儿,更是紧跟着就通知了族中较近的几户人家,乐呵呵地邀请他们过了年一起去参见儿子的订婚礼。
然而裴萦知道了这件事,却依旧坚决反对。
“爸爸,阿缙才打过心怡的脸面,您这里马上又准备什么定礼,这让心怡以后还怎么见人?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
裴喻平淡的目光扫向女儿,“你这是要跟你弟弟和未来的弟媳别到底了?”
“爸爸,您怎么就不明白?不说那个女人的身家,就是她这个人,便能把我们裴家这么多世积累下的名声黑尽,况且她日后会生出携带什么基因的孩子?裴家日后的继承人会毁的……”
裴父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话头,“小萦,你别总拿这个说事儿。你弟弟的眼光,我还是很信得过的。既然你坚决不同意,那这次去沈家村过定礼,你也别去了,免得到时候说出什么话,弄得两家都不好看。”
“爸爸”,裴萦眼眶中顿时含了泪珠,“我也是为阿缙好啊。”
裴喻叹了口气,“你该知道,打着为小缙好的名义总是干预他的事情,并不是真地为他好,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裴萦愤然转身。
管家方伯担心地喊了声,“老爷,看小姐这样子,日后少奶奶进门……”
“随它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天下人家都避免不了的。小缙的性子我了解,喜怒忧惧皆不露声色半分。他凡是表露出一点在意的,那依着别人的标准看,就已经是很喜欢了。更何况,他对这个我们从未见过面的女孩子的在意,何止一点两点。要不是这个女孩子,我都不知道阿缙也会对什么在意到这么深的。”
“所以啊”,裴喻说着呵呵一笑,“就算那女孩子真的是不堪到了极点,我也没想过驳小缙的意。再者说,小缙的眼光咱们还不知道吗?他既然能这么喜欢,我想着这女孩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老爷说得倒也是”,方伯也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裴家又是准备过年宴,又是准备家主的过定礼,简直人人都有事忙。
裴喻还特地把唯一的侄子裴绅也给招了回来,“都在外面几年了,你爸妈也都挺想你。再者,小缙要订婚了,你这个堂哥不出现怎么行?”
虚拟影像中的裴绅比之前两年多了许多精气神,笑着对伯父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对于未来弟妹,我早就好奇了。伯父,我一定回去的。”
裴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紧张忙碌中,初八真地是展眼就到。
这天一大早,不仅帝都的裴家充满了欢欣的忙碌气氛,I市的沈家村同样罩了一种紧张喜庆的气氛。
奶奶早早地就起了床,把两个孙女儿都叫了下来。
吩咐希彤去端水,拉着希蓉坐在房间中简单的苹果圆镜子前,奶奶抚了抚她柔顺黑亮的长发,喃喃絮语道:“今天小缙家里的长辈都要来看我的大孙女儿了,奶奶可得给你梳个好看的头发。”
打着哈欠进来的沈望之噗嗤笑道:“奶,我咋感觉像在看七八十年代的大姑娘出嫁段子?”
奶奶拿着自个儿结婚时带来的篦子赶鸡仔儿似地把他往外轰了轰,斥责道:“你懂什么,要是你们老奶奶还在,那规矩可更得多了。”
“哎,也就是这一二十年明显的很,好多老规矩,这人都忘光了。”奶奶一边给希蓉梳着头一边感叹。
“奶奶,你这是准备给我大姐盘个新娘头?”沈望之再次插科打诨,“这不就是过个定礼呗,我记得西街二蛋他姐过定礼时,就是换了身新衣服,扎个马尾辫就了事了。”
“那是她奶奶没得早,她那个妈又是个啥都不懂的。你再仔细想想,咱们村你那些姐妹们,谁过定礼时不时精心打扮的。”
奶奶一边说着,枯老的手却不滞涩半分。
希彤把温水端进来,奶奶就把篦子沾了沾水,很快将希蓉的头发全部服帖的梳理在肩后。
“奶奶最拿手梳蝉鬓,就给咱小蓉梳这个吧。”奶奶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道。
分发前梳,沾水抹平,净雅细致的蝉鬓很快显形。奶奶又让望之去拿过来瓶可以定性的什么素,望之笑着说了声“弹力素”,就快步出去了。
使用过弹力素后,两额上薄薄的蝉鬓更具美感。而后面的长发,奶奶只轻轻一拢,用两只黑色定型卡一别,就好看地垂在了肩上。
“奶奶,真好看。”希彤看着希蓉,惊喜说道。
望之抹了抹鼻子,也说道:“好看,奶奶,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
奶奶愉悦地笑了,拍了拍希彤的手道:“等你徐温订婚时,奶奶也帮你梳一个好看的头。”
希蓉望着镜中因为这个发型,增加了很多美丽的自己,不由勾唇笑了笑。
沈望之捂眼,嚷嚷道:“大姐,您别笑了成不,要笑也等你家的那口子来了再笑。”
奶奶和希彤看见如此,都哈哈大笑起来。
……
老四爷一早就起来,找出了自己最贵的一套国装,洗过头,吹干,才精精细细地把衣服穿上。
老四奶奶看见老伴儿一番作态,不由好笑道:“今儿是国强家丫头订婚,顶多叫你去陪个酒,你至于这么整齐吗?”
老四爷抖了抖灰青色帽子,戴好了端详片刻才说道:“你懂什么,我可问清楚了。你知道小蓉这个婆家是哪家吗?”
老四奶奶撇了撇嘴,“不就是钱多么?至于你上赶成这个样子?”过年这几天村里人都传遍了,听说小慎工作的那家公司就是人家家的。
“糊涂”,老四爷呵斥,“都过一辈子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小蓉这个婆家可是帝都里的裴家,裴家你知道吗?和咱们沈家一样,都是有族谱记了上千年的人家。”
老四爷这一辈子最自傲的就是沈家那么传了一千多年都没断的族谱,因为这本族谱,他每次去外面可没少打听别人家的情况。
每当看到有些人在他一问族谱就双眼呆懵,老四爷心中的滋味就极其复杂,那可真是既感慨又骄傲。
十几年前他知道裴家同样有本传了将近两千年的族谱后,当时就激动地揣着族谱打车去了帝都。
老四爷想要和裴家交流一下,至于交流什么,他一时也没想明白。
不过,很当然的,那次他连裴家住的地界儿都没挨到。只是听到人提到裴家,全都是一脸欣羡的样子,他不免就有些惭愧。
实在感觉两家没法比,老四爷便只好又抱着族谱回了沈家村。
可是现在,这个裴家要和他们沈家成为亲家了,交流一下族谱流传,这次总不会摸不到门儿了。
至于老祖奶奶定下的沈家女结亲规则,早就过时了行不?再说了,看在裴家同样和他们一样是传承了千年的大族份儿上,他也会选择性忽视那些规则的。
老四爷穿戴好,就等着国强家过人来喊他。
果然才刚过八点,沈爸就提着几近猪臀尖客客气气地过来请老四爷去陪客。
老四爷矜持地咳了声,对沈爸道:“你家里今天啥东西都用,还提肉过来干什么?走吧,肉捎回去。”
沈爸当然不可能再把东西拿回去,笑着递给了老四奶奶就领着老四爷走了。
今天的沈家村,有种不同于往常,甚至直逼年三十的热闹气氛。
一路上凡是见到沈爸的,无一例外都是说:“国强哥/老弟,有福了啊,大女婿这么厉害,待会儿忙不过来就直接来喊我们。”
沈爸也无一例外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要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大女儿能嫁得这么风光,还能那么有出息。
其实沈爸更想在街里嚎几嗓子,我大闺女挣钱更是厉害呢。可是一来他明白钱多招人嫉恨,二来凭他以前对大女儿的态度,他也没脸再村里人面前炫。
只这一点,便把沈爸难受地浑身不得劲。
还不到九点,知道希蓉今天过定礼的几个姑姑也都齐聚到了沈家。当然除了二姑姑,因为她在大年初二女儿们走娘家的时候都没来。
看到妆扮净雅的希蓉,小姑姑忍不住拉住她前后看了好几遍,嘴里直感叹着真漂亮,同时又对奶奶道:“妈,您可真偏心,我结婚那会儿也没见您给我梳这么好看的头?”
六姑姑笑着打趣,“虽说这人都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可是前面的三分可抵十个七分呢,底子不行,再怎么好看的头也衬不起来。”
一句话说得小姑姑又恼又笑,奶奶听了也是忍不住地笑。
大姑姑只干笑两声应付场景,心里却很是不舒服。一方面这个大侄女儿嫁得如此高,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另一反面,她就是觉得这大侄女儿不配好的。
奈何初二走娘家她还没在老爹老娘跟前一露这个意思,就被娘给训了一顿,“心红,你那啥心思娘还看不出来?不就是小蓉嫁得太好了,你那心里就不平衡了。什么配不配的,咱们说了可都不算。那谁让小缙和咱小蓉就处得来呢?”
老娘这么一番连削带讽的,大姑姑还敢讨什么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