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远处的小孩在打打闹闹,时不时的就发出笑闹的声音,少女在吃东西的时候,一向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不过看样子,她这会儿应该也是高兴着的吧。
他们家的小姑娘向来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
每次他带东西回去,小姑娘都会很高兴。
不过现实却与他的想象,刚好相反。
仇墨岚看着燕绾兴致不高的模样,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便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他现在的名字叫程焕了么,怎么还一直叫他之前的那个名字?”
小姑娘咬掉了最后一点糖画,神色淡淡的说:“我仍旧觉得他们是两个人。”
即便实际上是一个人。
在她的心里,也还是两个人的。
“我相信重锦哥哥他不管怎么做,都是有苦衷的,”燕绾捏着手中的小木棍,偏过头去,说:“可是如果他丢掉了‘燕重锦’这个名字,那他就不再是重锦哥哥,他就只是程焕了。”
所以程焕做了些什么,跟她的重锦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世上的人都是这样。
对于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总会想方设法的隐瞒。
你以为她是在欺骗世人?
不。
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当心,”仇墨岚瞥见燕绾身后的马车,拉着人避到了一边,“也不知你们这锦官城有什么特别之处,竟是叫齐王府的人流连忘返,王妃世子还有郡主,在这儿待了四五个月,京城的人过来催了好几趟,他们才肯回去。”
“他们还没走?”
燕绾看着马车上刻的图案,确实是齐王府的标志,疑惑的朝马车和后面的车队看了两眼。
落在最后面的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丹阳郡主撩开帘子,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我在马车上看着就觉得像是你,下来一看果真是你。”
丹阳郡主毫不见外的抱住了燕绾的手臂,还在上面蹭了两下,然后好奇的看向燕绾对面的仇墨岚,“这人是谁呀?我好像都没见过他。”
她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瞧见自己要找的人,也不觉得意外。
继续问着燕绾:“谢忱他人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这是我爹的好友,姓仇,你可以叫他仇先生。”燕绾先是介绍了下仇墨岚,接着又回道:“谢忱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一直跟着我的。”
丹阳郡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燕绾一眼。
摇着头,说:“我已经听说啦,你现在都已经住到谢忱家里去了,他还没有跟你爹娘提起亲事吗?”
“这可不行呀!”她抓紧了燕绾的手腕,“你不要怕他,我肯定会让他给你一个公道的。外祖母最疼我了,等会儿我回了马车就写信给外祖母,请外祖母来替谢忱说亲,保证不会让他辜负你的。”
燕绾起初听的是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丹阳郡主在说些什么。
等她的话越说越露骨后,燕绾整张脸都红透了。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拨开丹阳郡主的手,严声解释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
“你不要乱说呀,我和谢忱没什么的。我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和家里人恼了,这才暂住在谢忱家中,哪里就……哪里就变成你说的那样了。”
丹阳郡主眯着眼睛,不是很相信燕绾的话。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自小就是在京城中长大的。
平日里各种阴谋算计,就算没有亲身体验,光是看,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场了。
所以像燕绾这样分外单薄的解释,在她看来,更像是在掩饰的。
她似模似样的拍了拍燕绾,“我知道你是担心会坏了名声吧!”
“不过你不用怕的,我可以回去求我皇伯父,让他给你们下一道赐婚的旨意,这样不管之前发生了些什么,有那道旨意在,就没人敢说你们闲话的。”
至少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敢当面说闲话的。
越说就越离谱了。
燕绾也顾不上两人的身份之别了。
她捏住了丹阳郡主的肩膀,让人好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要东张西望。
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不用写信,也不要求旨意,我与谢忱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丹阳郡主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的气势都委顿了下去。
她在燕绾松开手后,又小声的问了一句。
“谢忱真的没有说要娶你吗?明明你们都已经住到一起去了呀!”
“我不知道是谁在郡主面前传的流言,但是我与谢忱是清清白白的,而且他也没有穷到只有一间屋子的地步。”
他们虽是住在一个宅子里,但院子与院子也隔着路和墙的呀!
“那好吧!”
丹阳郡主很是遗憾的看了燕绾一眼,她抬头见前方的车队已经走出一段路,车厢里的丫鬟也探出头,正焦急的看着这边,便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以后需要赐婚的旨意,可以找我的呀!皇伯父为人最是大方可亲,只是一道赐婚的旨意而已,他肯定是会顺了我的意。”
送走了坚定不移要给她和谢忱拉郎配的丹阳郡主,燕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尴尬的朝仇墨岚笑了笑,说:“仇叔叔,你不要听她乱说,她是……”
仇墨岚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说起来,我在锦官城待得这段时间,也打听过城中的少年才子,”他回想着城中的那些人,然后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如果你是要在锦官城挑选夫婿的话,确实只有谢忱最为相配的。”
其实仲宁也还行,就是年纪大了些。
而且他的身份似乎也有些问题。
故而他都没有提仲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