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早就下定决心,要重振海家的威名,自然不能回家去待着的。
纵然那样会轻松很多,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吃完面后,孟娘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下去,这才离开。
海澜月原本是打算等头发干了,便去休息的,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了,打算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等她休息好了再去处理,然而听了燕绾遇到的事情后,她却不能就这么将事情押后再说。
毕竟普度大师早就同她说过,他不会在此处停留太长的时间。
倘若不能在既定的时间内,带着燕绾赶到碎叶城去,那就得再等上一年才行。
可燕绾的身体,却不一定能再撑上一年。
“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
燕绾喝下了早晨的第一碗粥,虽说还没有吃饱,但瞧着桌上的菜色,确实是没什么胃口的。
她将自己手上的空碗往桌上一推,好奇的看向桌上多出来的那个海澜月。
初次相见之时,格外英姿飒爽的一个人,这会儿看上去颓废了许多。
明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雾,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也很浓郁,吃饭的空当里,时不时的打着哈欠,一直都是没睡好的模样。
“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什么像样的名字!”海澜月想着本地人对这里的称呼,摇了摇头,有些说不出口,便道:“先前的司徒镇大人倒是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就叫不平谷。”
“据说是因为这边的路到处都是不平整的,不过到我来的时候,这边的路就都已经重修过了,坐着马车路过的时候,感触倒不是很大。”
这点燕绾也是有所体会的。
她和谢忱当初,可不就是坐着马车过来的么!
听着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这时,谢忱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他看向海澜月:“你今日一大早就过来了,是找到投毒之人是谁了吗?”
“投毒?”
海澜月不由得看向对面的普度大师。
她只知道有人往燕绾住的屋子里放了些东西,却不知道那些东西竟是带着毒的。
昨夜她去找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倒是供认不讳,却没有说过东西里还带着毒。
“这件事是我事先没有查找清楚,我现在只找到了往屋子里送了菜蔬的人,你们且再等等,我再去查……”
“这有什么好查的,”燕绾不解的问道,“他们难道不是一伙人吗?”
海澜月顿了下,摇了摇头。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那些人刻意隐瞒自己下毒的事实。
但是那些人之中,领头的顾千重曾被普度大师救过性命。
他是知道燕绾与普度大师的关系的。
虽说他一直认为他们应该用尽手段逼迫林氏等人开口,但他想要那样做,也只是为了能够早日找出幕后之人,避免更多的人被伤害。
他是做不出那等恩将仇报的事情。
“你误会了。”
海澜月解释道:“顾千重他们只是在厨房里放了新鲜的菜蔬,还有一些鸡鸭鱼肉而已,下毒应该不是他们做的。”
她停顿了一小会儿,说:“你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叫他们来跟你仔细解释的。”
顾千重等人习惯了在暗处行事,但如果是燕绾她们需要的话,他们应该也能出来解释的。
燕绾动了动嘴角,没说赞同,也没说反对。
这世上多得是明明做下了恶事,却死活不愿意承认的人。
谁知道海澜月口中的顾千重会不会也是那样的人呢!
毕竟是个连名字都第一次听说的人,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普度大师却抬起了头。
眼神稍微放空了一小会儿,他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怀念之意。
“是顾家的那孩子么?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
“您还记得他呀?”海澜月笑了下,“如果顾千重知道您还记得他,恐怕早就在心里笑开了。”
又说:“我看不如现在先将顾千重叫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派人送菜过来的,还是他自己亲自过来的,但肯定是有人来过这里的,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一些线索呢!”
她这样说,当然也不会有人反对。
等海澜月出门后,燕绾问普度大师:“您还认识那个姓顾的呀!那他会不会是投毒的那个人呢?”
“应当不是他。”
普度大师毫不犹豫的开口。
“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家孩子,那下毒的人就一定不会是他。”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您这么笃定的相信一个人呢!”
燕绾从前不曾听说过顾千重的名字,这会儿见了普度大师的态度,不由得对那个人升起几分好奇来。
谢忱注意到这点,忽然开口道:“我在京城也听过顾千重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与海澜月说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是吗?快说说看呀!”
燕绾很想知道,能给普度大师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京城世家林立,也有那么几家是远近闻名,只要是到过京城的人,必然是听过他们名号的,顾家便是其中之一。锦州大水的那年,顾家二少爷携妻带子恰好就在锦州境内游玩,谁能想到他们的运气会那般不好,顾家二少爷和他的妻子死在那场大水之中,只有他们的幼子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那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做顾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