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又是一番官场的场面话。
“也罢,在你这儿算是躲了半日清闲,听说沙州将军过几日寿辰,可别忘了再邀本王来坐坐啊?”
苏文煜起身,边上的侍女赶忙凑上前,给他整理衣服。
沙州将苏文煜送出门,才叹了一口气。
他的生日要到年底了,苏文煜说这话,明显还想来他府上再躲一日。
他府上忙一点倒是没事,就是他隐隐觉得,苏文煜的目的好像还不仅仅是躲一躲那么简单。
曼如烟与张嬷嬷,被侍卫押到了惩戒侍女的牢房里。
张嬷嬷看着牢房外面一整面墙的器具,就吓得魂都飞了。
“死定了死定了!你个小贱人,真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张嬷嬷看着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曼如烟,就气不打一出来,咬着牙就要撕扯她。
“嬷嬷,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要是再继续这样子,一会儿将军来了,就难保不会改变主意了。”
曼如烟撑住她想要抓自己脸的那只爪子道。
“不会有事?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有事?你当我是傻子吗?”
张嬷嬷指着外面烧得红烫的炭火盆,还有旁边红彤彤的烙铁道。
“这是牢房不假,可是将军让我们听候发落,不就应该在这种地方听候发落吗?”
张嬷嬷听曼如烟说完,这才找回了理智。
“是啊,要不是我们早就遭殃了。”
张嬷嬷在一旁喃喃自语。
“她们在什么地方?”
牢房外传来了沙州略显嘶哑的声音。
“在里面,将军请进。”
狱卒殷勤道。
“他来了。”
曼如烟冲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立即心领神会地端庄起来。
待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
沙州进到了牢房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打翻了雪顶茶?要不是我认出了你,恐怕就得让你随殿下回去了。”
沙州将曼如烟肩头的草叶一一揪掉。
看得张嬷嬷睁圆了一双眼睛。
“是奴婢粗心大意,又耍小聪明勾兑茶水,没想到竟被殿下识破了。”
曼如烟不好意思地冲沙州吐了吐舌头。
虽然脸上还有灰黑色的痕迹,可是用袖口擦过之后,只是显得有些脏,并不能遮盖曼如烟的容貌。
于是,她那张夺目的脸,就愈加纯真可人。
沙州第一次有了被风吹皱心河的感觉。
曼如烟的笑容,仿佛一束照进他胸膛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下次不要再自作聪明了,正好我以前的书童有事情,请辞了,你以后来我的书房吧!”
沙州将话说出口时,心脏一阵乱跳。
他在撒谎。
他的书童今早上还在为他研磨。
不过,鬼使神差的,他极愿意让她呆在自己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好。
“好,我的父亲以前是个私塾的先生,我也识些字,以后还能跟着将军,多学点新字,真是太好了!”
曼如烟雀跃道。
一双盛满了欢欣的眸子,美好地如同盛放的仙芝花。
沙州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而今又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