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身份地位,顾行波显然不如宗持尊贵,按理说,两人同一天过寿辰,也该以宗持为主,在摄政王府举办,哪有他去国公府的道理。
但慎国公府夫人对他有养育之恩,不是亲娘更胜亲娘,所谓百善孝为先,从这一点上讲,宗持到国公府与顾行波共同庆生,也无可厚非。
转眼间,又到了下学的时辰。
风午悦从紫珩书院离开,径直回了摄政王府。
马车才驶进王府所在的街道,就看见前面堵了十好几辆马车,看样子目的地都是王府。
三七看出了风午悦的疑惑,解释道,“这些人应该都是各家派来,给王爷送生辰贺礼的。”
每年宗持的生辰,摄政王府都不办宴,或者该说,他的宴会和顾行波合二为一了。
寿宴当天,他一般会出现在国公府,至于贺礼,懂事的人,早就提前送至王府。
风午悦回到惊鸿院,一盏茶的功夫后,祥伯出现了,笑呵呵道,“后日慎国公府,会为王爷和波世子开宴,风小姐可要去瞧个热闹?若是的话,老奴这就着人备礼。”
风午悦看向雪茶。
雪茶猛点头,“我……去。”
风午悦遂回道,“那天我与茶茶都去,烦劳祥伯了。”
“不敢当,为风小姐办事是老奴的本分。”
祥伯走后,雪茶也匆匆回房,她准备亲手给顾行波做个礼物。
夜空浩瀚无边,皎月泠泠,星光熠熠。
宗持回来得不早不晚,风午悦用完晚膳消食回来,正坐在吊椅上,悠悠晃荡,手中翻看一本册子,上面全是花草的标本。
宗持进得屋内,走入浴房,换了身柔软舒适的常服。
沧雾很快跟了进来,追着宗持换药。
宗持坐在软榻上,摘下假发,扔给假发的创造者风午悦,“今天坏了好几根,你帮我补一补。”
伴随着他的话,那顶植物造就的假发,轻轻落在风午悦脸上。
她一把抓下,手间绿光浮动,过了一会儿,手臂微扬,将假发扔给宗持,“好了。”
风午悦扔得非常准,正中宗持的脸。
他扔她一下,她还一下,这叫有来有往,再来往不难。
沧雾帮宗持换完药,闷不啃声退下了。
宗持嫌衣裳碍事,未穿上衣,露出整片胸膛,走到风午悦的吊椅前,伸手推了一下。
他自己没觉得用力,但实际力道非常大。
风午悦的身体随着吊椅来回晃起来,荡过来荡过去,一下更比一下高。
忽然,她整个人仰了过去,啪叽一下,摔到铺着厚毛毯的地上,脸朝下,手脚呈大字型。
风午悦:“……”
方才她掉下来的时候,宗持没接,这会儿她落地,他也不扶,只是蹲下来,欠扁地问,“好玩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宗持可能是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了,就非常会拱火。
风午悦撑起身,慢吞吞抬头,清澈无垢的大眼中,滋滋滋闪着小火花,“你知道寿星公为什么上吊吗!”
“不知。”
“因为他活得不耐烦了!就跟你一样!”
宗持见势不妙,转身跳窗,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风午悦提着裙子,快步追出去,手中绿光莹莹,挥空一斩——
一刻钟后,风午悦将宗持抓了回来。
她打了个响指,绑住宗持的藤条瞬间碎裂成渣。
风午悦抹了一把额头香汗,瞪他,“把吊椅给我修好,否则别想走。”
等风午悦沐浴出来后,吊椅的确已经做好了。
但令她想笑的是,宗持竟然做了俩,一个大点儿,简约朴素,一个小点儿,边缘插花缠草,漂亮富有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