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水温已渐凉,千羽坐在水中已泡了将近一个时辰,靠在桶壁上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房顶,脑中徘徊不去的依旧是那张日夜思念的脸。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就能那么轻易地将她送给别人。
觉得有些冷,她回过神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腿已经麻了。
勉强支撑着浴桶的边缘翻身而出,双手去抓屏风上的衣裳,身子却再也站立不住,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不由得惊呼出声,连带着眼泪也跌了出来。
隔壁房内的夏泽远听到这不小的动静,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便奔出门去。
“千羽姑娘,发生了什么……”他推门而入箭步冲进屏风后,说到一半的话便顿在了口中。
一眼看到地上只来得及将衣服盖在胸前的千羽,饶他平时沉稳内敛,亦被这眼前的景象怔得一时失了语。
“对不起,不知道姑娘正在更衣,泽远鲁莽了。”他别过脸,转身欲往外走。
“夏大人。”身后的千羽迟疑了一下,见他就要出门,顾不得许多便急唤住了他。
夏泽远只得停了脚步,没有转身,问:“姑娘有何事吩咐?”
“我……”千羽咬着嘴唇,低低地说道,“我好象扭到了脚,站不起来了。”
夏泽远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掩好门,走回到屏风内。
“我扶你起来吧。”他伸出手,温和地说道。
对于这个千羽,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倒更象是……兄妹之间的那种亲切,但她于他几乎可算是陌生人,虽长得貌似天乐公主,但亦绝不可能与他有所关联。
“嗯。”千羽轻轻点头,将手放到他的大掌中。
夏泽远的手掌宽大而厚实,让她感到踏实。
久不见他动作,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夏泽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口。
“夏大人……”她慌忙将衣服往上挡了挡,将那只手也抽了回去。
夏泽远猛地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地方,看到她犹如受惊小鹿的眼神,他顿时有些愧疚。
“千羽姑娘,对不起,并非泽远有意冒犯,只是姑娘胸前的那个胎记……”他顿了顿,隐去后面的话,随即摇头,“也许只是巧合吧。”
不再多话,只是小心地将她扶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随后便离开。
千羽回想着他所说的话,不由低下头看身上的那枚蝴蝶胎记,这胎记自她记事之起便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还长大了些,看夏泽远刚刚看她的眼神也并没有亵渎之意,莫非真有什么凑巧之事么?
那边夏泽远回房后,脑中一直浮现着那枚熟悉的蝴蝶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