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见到连翘的那位嫡姐时,从连夫人屋中拨来的苏心正同她聊着,关于叶氏的女儿齐沁的事。
昨日她莫名地晕厥了过去,醒来后记忆已然恢复了大半,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是大楚的长宁公主。
只是不知为何,她会身处此地,还莫名地成了这富甲人家的小姐。
这名唤连翘的姑娘,身边连最是亲近的人,也未曾发觉她换了个芯子的不对劲,这也真是怪了。
“大小姐。”
幕帘被人从外头撩拨起来,苏心见了人,却是不慌不忙地起了身行礼。
“母亲竟将你拨到妹妹这儿来了。”来人先是瞧了苏心一眼,又回过头来冲盛长宁微微一笑,“母亲果然还是颇疼妹妹的。”
盛长宁放下手中的石榴,抬眸看去,眼前的女子已然作妇人装扮,着了一袭绣着红梅的白袄裙,领边缀着狐毛,衬着她面色格外地红润。
听着苏心唤她的名号,盛长宁暗想着,这人应是连府的大小姐,连欢。
连欢的面容生得出众,却稍显了几分艳色,但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倒有几分像了连夫人。
否则,这些时日听来众人的言语,盛长宁倒真要以为,这连翘才是连夫人的亲生女儿。
“姐姐。”
盛长宁只微微颔了首,面色也是淡淡的。
她曾从苏心口中得知过,这两姐妹向来多有不睦,若非有连夫人在其中转圜和压制着,恐怕这连府早就因她俩翻了天去。
何况,现下听着这连欢颇酸的语气中,便也能听得出来。
苏心有眼色地为人搬来了绒凳,又命人上了热茶,这才候侍在盛长宁的一旁。
“苏心,你且先下去,我要与妹妹说些体己话。”
连欢落了座,又遣退了自己身旁的婢子,连苏心仍是这般地没眼色,她面上的笑有些僵了僵,径直出了声。
却哪知,苏心也是个不畏惧她的,不光是足下未挪动半分,连眼里都未起分毫波澜。
“大小姐,还恕奴婢不能从命。夫人一早就吩咐了,二小姐如今体弱,须得奴婢片刻不离地随侍左右,奴婢不敢阳奉阴违。”
听了这番话,盛长宁也是稍稍震惊到了,这苏心真不愧是连夫人身边出来的,竟敢这么顶撞连欢,还明里暗里地讽刺了人一波。
瞧着连欢面色抑制不住地僵了,盛长宁心下竟有些无端的窃喜。
“姐姐有什么话,当着苏心的面说也是无妨的,苏心是母亲身边的人,自是不会乱嚼舌根。”盛长宁也笑了笑,她一边捧起手边的热茶,一边这般道。
“这倒也没什么……”连欢重拾了笑意,手起微抬,拂过耳边的珰坠,“就是昨日我与你姐夫大婚事了,这才得空来顾得妹妹的病情,不知郎中可来瞧过,妹妹可有什么大碍?”
盛长宁顺着她的手看去,她指尖拂过的那只耳珰,是镶了红玉石的,看着确实还算精致,但在她看来不过这种样式的耳珰,是宫中人都不大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