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退后却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她的母后要造反,她竟然试图以一个女子之身登基称帝,“你疯了,你疯了!”
周皇后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先皇的儿子,反而我,才是先皇的亲生女儿,也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元安只觉得五脏六腑疯狂地搅动起来,呕吐的欲望盛起,“你,你真恶心!”
周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忧伤,“是啊,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可是,元安,我比他强,我对你是真的好,你是我的儿子,将来唯一的继承人。”
元安又哭又笑,几欲癫狂,夺门而出,口中念念有词,“疯子,疯子。”
“去跟着他,暂时就关起来吧!”
周皇后理了理袖子,拿起桌上的龙玉和遗诏,这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因为他终其一生也只得了自己这么一个女儿。想起他亲口告诉自己太子并不是自己的骨肉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好笑,真的是报应啊!
现在,终于轮到她上场了,这个世界,等着我,等着我改造你们。
赵氏父子的兵马集齐完毕,浩浩荡荡地攻入京城,京城三面环山唯独正门是由一条宽阔大河隔断,太祖在世时曾亲自亲当世最有名的术士走遍千山万水这才定下现如今的京城。
因着地理利势,即便敌军攻入城下,只要启动城门的机关,再将连接两岸的铁索板拉起来,不说是固若金汤,至少城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起义大军打到京城脚下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因着京城特殊的地势,赵武吉决定在城外十里暂停整顿,安营扎寨,顺便商量如何进攻,拿下这最后一座城池。
赵恒趁着休整的闲暇时间,踩着夜色去了趟海宴楼,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他夜访旧地,只为重温当时。
他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夜色中华灯初上,肆意辉煌,竟丝毫不逊色与太阳的光辉。只不过,这京城依旧是人来人往,仿佛那即将一触即发的大战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喝了杯茶,不由地叹了声,“奇也!怪也!”
这时旁边一青衣公子附和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赵恒扭头望过去,一男子侧身坐与不远处一处矮几上,一身简简单单的青衣硬是被他穿出了十一分的气质,且容貌在赵恒见过的人中当属上乘,真真是一位遗世佳公子,只不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摇摇头,自己何时也耽于美色了,遂举杯遥祝,“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断定我所叹者?”
那青衣公子轻笑出声,随后起身朝他走来,一把折扇轻摇,扇面上是一副山水画,寥寥几笔竟可成画,笔简而意不落,可见其品味之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观近来大事无非是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俗话说,皇城根下,即便是庸庸小民也是有见识的,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或者说是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又与这些本分生活的小民有何干系,况且兔子亦知窝边草吃不得,何况是意欲问鼎天下之人呢?”
赵恒看着对方不请自来十分熟络地施施然坐下,只觉得熟悉之感更甚,好似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干笑,“如此的确是我选了牛角尖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阁下为何选在这样一个日子出来闲逛,也不怕撞上什么不该撞上的?”
赵恒并没有回答他什么,这人聪明如斯,何须言明多余,只冲他举杯一饮而尽,“也没什么,马上大战了,谁也不能保证这场大战不会伤及无辜,我只是来看看曾与夫人一同坐过的地方罢了,我要走了,有缘再会!”
青衣男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折扇一顿,敛了笑容,她也是来最后看一眼的,“有缘再见?真的能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