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静晚听到身后传来怪异的喊叫声,回过头就与追出来的齐恒撞了个面对面,在看到他满口满脸的鲜血以及赤红的双眸时,她忽然心里一沉,齐恒出事了,不是因为吉安。
一时间哪里还记得起方才的千般怨恨,万般愁苦,直接将人架起就要去寻青枫,耳边传来虚弱的断断续续夹杂着咳血的声音,“晚晚,对……不起,我以为……没……事的,我可……能……要失……约了。”
他吐血吐的太厉害了,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这样不行,她将齐恒靠坐在廊柱下,颤抖着手从怀里摸了几次才摸到自己的百宝袋。
青枫接到年静晚的通传发咒赶过来时,赵恒整个人已经晕厥过去了,半个身子浸泡在血珀中。
面色惨白的年静晚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紧紧握着齐恒的手,见到青枫,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了。
青枫对着身后的唐毅安招了招手,低声道,“找个机会,把晚晚带下去,不走就打晕带走,齐恒中了毒,情况很不好。”
唐毅安本来就因为齐恒的惨状回不过神来,眼下一听只觉得头疼不已,“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中毒?什么时候中毒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怎么我们其他人没事呢?”
青枫跟他解释不通,“此事眼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我能确定,他中了毒,你快带晚晚下去吧。”
这档口,年静晚哇的一声终于哭出声来了,“青枫,他怎么了,你快救救他。”
唐毅安被她这一声哭的头皮发麻,心底直呐喊:老天爷,你可别再开玩笑了,这齐恒的一生已经足够苦难了吧,为什么,到最后了,还不能让他安安稳稳的。
青枫连忙上前将年静晚搂进怀里,“没事,没事,他只是中了毒,我把解药带来了,你看!”
年静晚一听,立刻欣喜地抬头,随着脑后一击,她不可置信地闭上了眼睛。
唐毅安接过晕过去的年静晚,对一旁查看齐恒的青枫说,“我先送她回去,马上就过来帮你。”
青枫头也没回,“你帮不了我,你立刻下山去找谢琮,让他打听一下,齐恒替他时可是与什么人接触过,在你和晚晚赶到之前,对了,再将孔夫人请过来看着晚晚。”
唐毅安脚下一顿,没再说什么,飞快的将人送回去,又请了孔夫人过来,孔夫人听罢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两个孩子都命苦。
不知道是第几次奔波与蓬莱和山下了,他一个桃山的弟子,现下几乎成了蓬莱的人了。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青枫既然笃定齐恒中了毒,而且是在他和晚晚赶到之前就中了毒,为何又要让自己去找谢琮调查呢,难道,作为毒医谷唯一传人的她还分辨不出来吗!
谢琮正在归整军务,辞官文书受理再到下发至少得半个月,他如今还要再坚持一段时日,以后,他就不再回来了。
帐篷门帘被人掀开,一阵风似的唐毅安跑了进来,大声喊,“谢将军,谢将军,出事了!”
谢琮从后面的隔间出来,看他着急仓惶的模样,心头一惊,“怎么了,青枫怎么了?”
唐毅安点头,“对,啊……不对,不是青枫,是齐恒,他中毒了,就快不行了,青枫让我来找你调查一下那天随齐恒一同出去的几个人,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齐恒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谢琮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纵使心中有千百个疑问,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立刻叫来那天陪齐恒出去少数幸存的几个士兵。
士兵一进来看见谢琮就跟见了鬼似的,大声喊着,个个脸色煞白,面对谢琮的质问,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那眼中如出一辙的恐惧让他意识到了,那日他们出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谢琮拿起一大坛子酒猛地摔在地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说,那天出去,你们都遇到什么事了?”
士兵们被这一摔总算是摔出一丝丝理智,其中一个人立即跪下,“将军,那日您不是亲自选了我们十几个精英兵士么,可后来在关外遇到了发疯的血尸,您为了保护那个叫赵成的侍卫被血尸咬了胳膊,我们都以为您,以为您……”
以为他死了,或者是尸变了?可那日的他并不是他而是齐恒。
唐毅安骂骂咧咧地拉起那个士兵,“你胡说,齐恒是谁,他的功夫在这个大陆上没人比得过,况且吉安不可能伤害他的。”
士兵不知道他说的齐恒是谁,又觉得既然是认识将军的人想必是唤了将军小名,便在被岭着脖子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艰难的说,“将军自然英雄无敌,若不是为了救那人,自然是不会受伤的,事实证明,将军的确没事。”
唐毅安明白了,齐恒是为了救人,才会变成那样,“那个赵成现下在哪里?”
“不对!”谢琮指着那个士兵,“你说谎,我回来时还见到赵成了,他就在这帐篷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那士兵急了,指天发誓,“属下虽然不认识什么赵成,可那天将军的确是在救了那个落单的赵成回来之后被血尸抓伤了胳膊,属下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