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结束了,师傅临终前嘱咐我他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研制出了这些虫蛊,如今我终于解决了这些,剩下的就都不是什么大事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琮轻易就被她这样的一句话击溃了内心的建防,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纳入考虑的行列,那他还辞什么官,断掉一切后路去奔这样一条未知的道路吗?
青枫已经召唤出了仙剑,一回头却发现谢琮还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她喊了一嗓子,“谢将军,你干什么呢,快走啊!”
谢琮回过神来这才紧走几步跳上了仙剑,青枫也没含糊,待他刚一站稳立刻就出发了,速度之快差点将魂不守舍的谢琮甩了出去,他站在她身后,她的一切姿态一览无余,翻飞的长发时而调皮的拂过他的脸颊,好几次都飞进了他的唇齿间,可他再没有像以往那样嫌弃的躲开,心里反而暗暗欢喜着,明明更亲密的接触也有,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却发热。
“你很着急吗?”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突兀地冒了出来,谢琮皱了皱眉头,暗自懊悔,这都是些什么问题,他果然不适合,没话找话。
青枫倒是没多想,特意提高了声音,“当然着急了,出来的匆忙,孩子们临时交给孔夫人了,眼下事情既已了结,我想着赶快回去。”
谢琮紧跟着说了句,“我也回去。”
青枫笑出了声,“你着什么急,马上就到了,我都看到城墙了。”看不出来这人还是挺尽职尽责的。
“我说的是回蓬莱!”很大声,大到青枫都楞了一下,只不过迟钝的她根本就没想通这其中的细节,“可以呀,我都说了,你永远都是孩子们的父亲,只要你想回去看随时都可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停了,咱们直接回蓬莱吧!”
谢琮被气着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气愤道,“我要回军营,你把我放下吧!”
这怎么忽然又不想去了呢?这男人还真是善变,青枫叹了口气,还是停下将人送去了军营,她原本还想说一声再走的,结果谢琮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句话都没说,气冲冲地就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原地,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地方的醉了他,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她调转方向直奔蓬莱而去。
谢琮站在帐篷后气的久久不能平静,身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走过来,“谢将军,既然您回来了。”
谢琮回过头,正瞧见赵成将脸上的面具剥了下来,齐恒日后必然是要随着年静晚长居蓬莱的,他不由地插了句嘴,“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成一愣,他的确有一个地方要去,只不过很难,很难,“天大地大,我想出去走走。公子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也将兄弟们都安排在了当今皇帝身边,只不过,我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谢将军,告辞。”
谢琮看着赵成潇洒远去的背影,头一次产生了对前路的迷茫,他坐下来细细盘算着最近一年发生的事,还有自己和青枫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他从心底里究竟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忽然,虎躯一震,感情?是啊,他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他和青枫何来感情一说,原本只是因为一个意外而共同拥有了孩子,他们甚至并没有认识多久,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将自己绕了进去,还想要求青枫了解自己,真是愚蠢之极。
当晚,大将军谢琮的营帐中彻夜长明,天微微亮,就有一人骑着马带着八百里加急信件赶往京城去。
蓬莱,青枫一路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迫不及待地从唐毅安手中夺回了自己的孩子,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唐毅安龇牙咧嘴不情不愿,奈何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年静晚手里抱着的另一个小奶娃。
十分体贴道,“晚晚,我来抱吧!你抱了这么长时间胳膊肯定困了吧!”说着就要伸手抱过来,被年静晚一躲,扑了个空,他不乐意了,“年静晚,你有意思没,你要真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和你家齐恒生一个,做什么在这里和我抢。”
年静晚脸色一变,唐毅安这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齐恒,自打从山下回来整日里魂不守舍,往往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日,吉安的死似乎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那啥,你也不要在意,总归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又是因为他的原因,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再给他一段时间吧!”
年静晚没有说话,但是精神状态明显低沉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她就离开了。
青枫看着年静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愤愤不平,“也不知道这个齐恒是不是被那血尸迷了心窍,人都死了,还整日里魂牵梦绕的。”
唐毅安也感叹,“谁说不是呢,当初,他以为晚晚不在了也就是这样的状态了吧,经历了这么多,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磨合的。”
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齐恒之所以久久缓不过神来,实在是因为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吉安痛苦的声音,他让齐恒帮帮自己,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不停地喊着:太痛了。即便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吉安那破碎零散的身体,被丢弃在一堆断肢残堆里,凄惨无比。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乃至情绪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甚至于他有时候会想了解自己,至少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那如影随形的头痛又来了,齐恒迅速起身将门窗都堵死,然后伸手就要点住自己几大穴道,只是来不及了,年静晚忽然出现,拧眉看着他,泫然欲泣,“齐恒,我只问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若,你不愿意留在蓬莱我绝不阻拦,我不想留一个心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
齐恒并没有动静,甚至没有动一动一直低垂着的头,年静晚心凉了一大截,明明以前他是那么体贴的一个人,为何如今变成这样了。
听说过感情一事最是易变,可也不能这般快吧,她们甚至还没有好好在一起过呢。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她决绝转身,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一刻,忽然觉得过往经历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啊!啊!”齐恒猛然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喊叫声,整个人周身的穴道被强行冲开,他几乎顾不上擦一擦满口的鲜血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