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宛睁大了一双眼睛,眼神里带着惊恐,神色却犹然在压抑,略带哀求地看向洛风华:“公子……”
洛风华看了一眼已经呆了的高飞,对着晴宛神色不辨喜怒,忽然觉得刚才暗卫的担忧并非是完全的杞人忧天。
洛风华上前一步,拱手道:“阁下可有事情?”
晴宛在旁边,瞳孔微微放大,洛风华半个字不提高飞方才对她的冒犯,说的话更是避重就轻,竟是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晴宛盯着洛风华,明明还是那副眉眼,为什么她会觉得洛风华变了这么多?
高飞对着洛风华,毫无自觉地道:“是,是你。”
洛风华并不想招惹上这样的麻烦,高飞的身份太敏感,哪怕就是猪和种马一样的存在也有的是护着他的人,她是要弄倒高王两家的,但绝对不是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洛风华道:“既然阁下没有事,那在下告退了。”看都没看晴宛,道:“走吧。”
晴宛扯住洛风华的袖子,洛风华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忽然有再次抽刀断袖的冲动,眼睛看上去,晴宛平静的目光中隐藏着淡淡的失望和哀怨,仿佛在控诉洛风华为什么不为她出头。
可惜的是洛风华的目光真正是没有几个人敢看的,对视了不过几息的功夫,晴宛就尴尬地垂下了眼睛,手指慢慢地从洛风华的袖子上滑下来。
不过晴宛这样一打岔,也给了高飞反应过来的时间,看洛风华的反应就知道洛风华要走,连忙就拦在了她面前。
洛风华才让晴宛的手放开,面前又拦了一个猪。
高飞盯着洛风华道:“你是……是你,上次的我在品茗斋看见的是你!”
洛风华慢慢抽出了随身带着的破壁,上辈子她的佩剑就是破壁,这把剑的名字简单粗暴到毫无美感,甚至没有半点名剑该有的传奇经历,只是一个不知名的铸剑者打造的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后来无意间被当名剑大师冶铁子发现,除掉了表面的锈迹,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没能让这把剑开刃。
无论是火烧,还是泡什么猪血人血,光是打磨就更是没用了,冶铁子在众人的反对声中坚持把破壁列为十大名剑,并留下了一声叹息——此剑一出将破天下壁垒,可惜终未遇有缘人。
因为冶铁子这句话,众人又是一番争夺,不过最终都发现这就是一把砍柴都费劲的破剑,争来争去,拿着都嫌烫手似的没人要了……直到多年后的少年洛风华,玩笑似的拿起了这把外表是木壳子的软剑,然后拿着上战场,入营帐,最终……也用它一剑抹了脖子。
“有缘人”洛风华在重生后,原本想以后若是能找到再说,没想到……随手一抽,再度拔出了这把剑,不知是哪辈子积下的孽缘,比那所谓的“故人”要可守信得多。
想起那“故人”,洛风华就觉得一阵糟心,剑锋如雪芒,道:“高少爷既然记得我,那高少爷也该记得上次的经历,令堂的身体看似康健,高少爷还是莫要让她太过操劳。”
操劳,操劳什么?操劳着打他吗?
美人拔剑,好比玫瑰儿带了刺,虽然更加不可亲近,却扎手似的闹着心肝,连晴宛都听出的讽刺硬生生被这位大少爷忽略了。
高飞道:“你可知我回去是对你念念不忘,你若是跟了我,我以后便是娶亲了也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洛风华越听这话越是不是个滋味,赶忙冲高飞摆了摆手,高飞停下道:“美人儿你可是怎么了?”
他这副模样显然忘了上次为什么会和洛风华发生冲突的根本原因——洛风华一语叫破了王家的欺君大事,看样子他是暂时只记得是自己为色所迷了,还是上次都根本没听懂洛风华在说些什么?
洛风华摆了摆手,道:“你要是再说,我就要吐了。”
难为他能不过说几句话,句句都往洛风华的伤口上撞,洛风华道:“我不知高少爷把我当成什么人,只是以我的身份,想来高少爷还是没有这样的资格让我做什么**一流。”
高飞微微一愣,继而呆呆道:“你身份很高?”继而迅速拾回了自己的自信心:“我母亲是王家的嫡出大小姐,我父亲是……”
洛风华头疼地把自己手上的剑从左右手倒腾了好几趟,那亮生生的光芒照着她的脸,或明或暗地吓人,眼前这头猪,她是真的很想杀了的,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牵牵连连的东西,让她连杀个人都杀不痛快?
高飞难得有这样的耐心肯听人讲话,只是洛风华这样不识相的态度就着实令人恼火了,对于美人他从来都是直接上手的,比如晴宛一类,能从就给金银,不从就强来,强过以后打发点银子,或是埋尸费,玩腻了就丢掉,玩开心了就弄死,能在他院子里全须全尾活到现在的,都绝非凡人。
高飞看着洛风华的眉眼,透着点不明显的清冷和隐约的妖娆意,梅红在她身上盛放得如此美丽,如果是鞭痕,是血痕,让她衣服下白玉般的肌肤一点点被烙印上去,该是一副怎样色香萦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