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上官绣心里很有底,即使这样,乍然听见这样的话,上官绣还是没反应过来,这里的恶意揣度,简直让她不敢细想。
上官绣沉默了一下,手指藏在被子里,紧紧地拽着被子的一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哥哥以为呢?”
上官继皱起眉头:“你一个姑娘家,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谋生,更应当自爱,不要去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他以为她在干那等龌龊事,关心的却不是她,而是他的面子。
上官绣低下眼睛,不语。
上官继看她的模样,以为她还不知悔改,想起上官绣前些日子给他的银子,恐怕那些钱,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得来的吧,口气忍不住有些强硬道:“你上次给我的钱也是这样来的吧?我不需要,明天我给你送回来,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就像那个女人一样不知羞耻。”
若是以前,上官绣给他的钱他没办法拒绝,不管用什么方式得来的他都需要,只是如今,他已经有钱了,自然就看不上那点东西了。
什么样的母亲生什么样的女儿。
上官绣的声音有些发闷地传过来:“哥哥,那是我们的母亲。”
上官继皱起眉头,断然道:“她不是!我们的父母早就死了,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那个身为妓女的母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所以把他们送到了一户贫穷的良家生活,给他们一个清白的出身,虽然没说,但是她和上官继都知道,那些偶尔出现在桌上的肉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出身不好,但并不曾亏待了他们,彼时他们也不曾少吃了桌上的一块肉,那些都是那个女人用自己的肉换来的,等到他们养父母病逝,他们要到帝都来讨生活,也是那个女人托人给他们的盘缠。
她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从不曾要他们回报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痛恨?
上官继听到上官绣这样说话,越发觉得逆耳,那个女人什么错?她的存在,她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这就是她的错,他见过她,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就令他作呕,那样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目光,好像他们真有什么关系似的。
没有!他上官继是要成为人上人的,可以出身贫寒,但绝不可以是贱出,他和那种女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上官绣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话,上官继就把手里的药丢到床上,口气冷淡道:“不要再让我看见男人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明明只是一副轻飘飘的药,砸在上官绣身上,却让她全身都是一哆嗦。
上官继没再看上官绣一眼,转身离开。
上官绣低垂着头,脸颊被两边的头发挡住,像是不知道他离开似的,低声道:“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那是给我看病的大夫,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她抬起头,长年的生病让她的眼窝有些凹陷,眼底带着不能成眠的阴影,泪水却清澈得如同冰凌一样,从她的脸上流淌下来。
上官继从小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总有许多抱负要实现的模样,于是这也让他像很多有抱负的人,根本不务生产,前面是养父母在养,到了帝都用完了生母给的盘缠以后,就是上官绣在辛苦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