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脱了哈。
洛风华默默地缩进被子里,裹紧了边角,一双大眼睛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斐休拍了拍她只露了个尖儿的脑袋:“宝宝乖,粥放在旁边,等一会晾凉了再喝,已经五岁了,就不喂你了。”
洛风华眼尖,瞥见斐休虽然很不要脸地口口声声地叫她“宝宝”,耳廓子却早红了一圈。
唉呀妈呀,怎么就怎么羞涩呢?
他这个年纪,虽然没有立正妃,但王府上肯定缺不了侍奉的女子,就这个模样,是怎么消受美人恩的?
溜溜转着的大眼里就闪过了狭促。
斐休既想看着她,却又不敢太过放肆,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过分痴缠,过分执念,更怕自己的神态全数落在她的眼中,引得她疏远疏离,最怕的,却是自己越陷越深。
他已经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承认起来还是……斐休耳廓的颜色又红了一圈,那句“娘亲”明明是让人羞怒的,可是她那样软软地叫出来,一下子就哄得他心尖发了软。
落荒而逃。
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底线原则,只有一个二十八岁的男子,还如十八岁的那般执着认真,青涩得不知所措。
洛风华看着斐休匆匆地又走了,静了一下,慢慢地笑开了,心里有点涩涩的东西,忽然就仿佛释然了,有些烫口的细米粥香甜,顺着食道一路热热地滑下去,连着身体似乎都温暖起来。
就像最迷糊的时候,短暂拥有的怀抱一样。
该会是一个好梦吧。
可是,那点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呢?
推开的那扇门,门后的一瞬惊鸿绝艳……一切都被埋葬在遥远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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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房间,站了一个人,躺了一个人。
站着的女子穿着还算入眼,可要是仔细了瞧,这些锦缎衣服边角隐约被磨起了毛,而头上戴着的几支钗子成色不足,都不算精致。
躺着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一支流苏碎花银钗子,虽然没有多余的缀饰,可是那光滑的料子,细腻的雕工,一看倒能看出些不寻常来。
“不知道三小姐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晴雨有些不自在,她和洛风华一向没有什么交集,乍然这么叫她过来,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风华神色恹恹地躺在床上,这是她自己的房间,斐休那儿虽然不怕她一直住下去,可是家中还有一堆等着她处理的事情,躺在床上都得掰扯清楚的那种。
洛风华举起那个重新被拆了,用新的络子系了的青白玉佩:“认得吗?”
模样有些不同,晴雨愣了一下,刚想说不认得,然而玉佩上面有些眼熟的杂色纹路却提醒了她,让她心中瞬间一惊,不知如何回答。
认真回想了一下,这块玉佩质地还可以,但是色泽毕竟驳杂了些,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值得洛风华特意地叫她过来问,还是挑了她?
洛风华漫不经心地把玉佩放下来,重新放回枕畔:“看来是认得了。”
晴雨看着洛风华的动作,洛风华有没有洁癖她不知道,可是一般人不会轻易把外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放在枕边的,这表明,这东西不是洛风华的,至少也不是让她厌恶的人的。
只是随便收了件东西,又转手出去,怎么会让她碰见这样的麻烦?
晴雨不说话。
洛风华口中淡淡道:“府里从没有私相授受的道理,更不该有什么放债倒卖的事情,你且下去,告诉管家娘子,明儿起给我管严实了,出了事万饶不了她。”
不说话可以,洛风华就彻底把她这条财路给断了。
晴雨被人捏住了把柄,终于明白了自己连个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咬牙道:“不知道三小姐想知道什么。”
洛风华不看她:“下去,我的话不问第二遍。”
自己的财路,辛辛苦苦找路子进的,不过就是上面人一两句话的功夫就能给她彻底断绝,把她这许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了,先前她做这事的时候,多少都要给管事的,甚至是四夫人一流进点钱财,洛风华管家以后,她轻视洛风华,就没有再给钱了,自以为多赚了钱,却没想到洛风华一身干净,就是留着今天发落。
真是……不甘心啊。
这当中的牟利巨大,咬到口的东西让她如何舍得松开?
晴雨当即跪下,道:“这块确乎从奴婢手中经过过,只是奴婢瞅着并不值钱,转手给了当铺,至于这块玉佩的来路……”
她支支吾吾地,显然是想拿着以此要挟。
洛风华转过头,看着她,忽然笑了,带着冷酷:“晴雨,你觉得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晴雨抿起嘴。
洛风华声线虚弱,有些卧病在床的气力不支,讲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这回事:“你以为我是洛琅洛琳那样的傻瓜,任由你两头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