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你不要听奸人挑拨,我自幼就服侍小姐,后来小姐故去,我又接着服侍你,这么些年来任劳任怨,天地可鉴!”陈雪兰没有理会他,反而看着钟鼎文声泪俱下。
钟鼎文终于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甚是复杂。
“好,好,想不到你到现在还如此冥顽不灵。”他正说着,柳平春的棺木先被挖出,抬了出来。
他几步走过去,轻抚棺木,转头瞪着她道:“陈雪兰,你可敢当着平春的面再说一遍,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落在陈雪兰的耳中,却如天雷滚滚,炸的她连连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此时钟灵韵的棺木也被抬了过来,与柳平春的棺木并列而放。
两俱棺木在十月的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幽光。
“小姐,她是生病而亡的。”陈春兰脸上已无人色,还是咬着牙道。
“那韵儿呢,她天真烂漫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从小就身体健康,甚少生病,我问你,她真的是得了急症,暴毙而亡的吗?”
钟鼎文几乎是一字一顿道,目中已喷出了熊熊怒火。
“对,对,二小姐就是得了急症,抢救不及时死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陈雪兰说着,已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爹,灵韵姐姐的死你不都请人验过尸了吗,仵作不是说她是因为心疾而亡的吗,和她娘一样,怎么能怪到我娘头上呢?”
钟正浩这会儿恢复了精神,看着钟鼎文道。
“呵呵,好一个心疾,”钟鼎文仰天大笑,直笑的泪水涟涟,“若非韵儿死的太屈,亲自托梦与我,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韵儿亲口告诉我,你从她七岁开始,就在她每日服食的汤中下毒,直到她被成王府下聘那一晚,你将药量加倍,她才突然暴毙的,我说的可有差错?”
“还有平春,真是没想到,她一直将你当作妹妹看待,最终却是死在你手里。”他任眼泪横流,缓缓道。
“她该死,她们都该死!”陈雪兰忽然挣脱朱嬷嬷的手,向柳平春的棺木冲去,抬脚就踢。
旁边的抬棺人手脚敏捷的屈身一扑,挡住了她这一脚。
立马有两名见状的仆妇从钟鼎文身后走出,将她架住,拉到一旁,远远的离开棺木。
她兀自尖声叫骂:“她该死,谁让她一直霸着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许老爷你纳妾。”
“还有她女儿,同是相府里的小姐,凭什么她就能嫁进王府做世子妃,我女儿比她貌美却只能屈居她之后。”
“我不服,我不服,她们都该死,她们抢了我的东西,她们该死!”
陈雪兰跳着脚骂道,头发披散一脸,衣襟也因为挣扎而散乱不堪。
钟正浩惊呆了,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
这个泼妇一样的女人与平时静雅娴淑,温言细语的娘绝对不是同一人!
钟鼎文也目露复杂,悔恨不已。
“雪兰,平春没错,莫说儿子了,即便她终身无所出,我也会爱护她一辈子,我娶她只因为我爱她,再没有其他原因。”
“韵儿也没错,她身为我相府嫡女,嫁入王府乃是门当户对,并没有丝毫不妥。”
“你这是觊觎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说着,他的视线再度落在她脸上,“我只恨我自己,为何当初会听了平春的话,娶了你为妻,这是我今生所做,最大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