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朱嬷嬷老实道。
“真不知爹怎么想的,有家都不回,除了姐姐大婚那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说起这事,钟正浩的脸色垮了下来。
“浩儿,你爹乃一国宰相,公务繁忙,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你若有你爹的半分用功,为娘也能放下心来了。”一提到钟鼎文,陈雪兰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娘,你就会护着爹,旁人说上哪怕一句不好你都不依。”钟正浩说着,捻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陈雪兰露出宠溺的笑容,刚想开口,忽然珠帘再次掀动,这次是沈嬷嬷。
她面露焦色,脚步急切,行走间衣裙挂住了凳子,差点跌了一跤。
“夫人,不好了,”她喘着粗气,“外面人都在说咱们相爷辞官了,要告老还乡,都已经传疯了!”
“什么?!”陈雪兰只觉天地旋转,差点向后仰倒,多亏朱嬷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一定是谣传,快派人去找相爷!”她抓紧朱嬷嬷的手臂,骨节泛白,冲沈嬷嬷喊道,脸上的神色已近凄厉。
沈嬷嬷还没动,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重而沉稳,这是有男子来了。
“夫人,相爷差了朱全回来,要取些东西,需要用到宝库的钥匙。”门口有男声传来,这是相府的管家徐青。
“相爷呢,我要见他!”陈雪兰高声叫道。
“朱全没说。”徐管家老实道。
“让朱全来见我。”陈雪兰吩咐道。
“夫人,他现在已经去了老爷书房。”徐管家迟疑道。
陈雪兰扶着朱嬷嬷的手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门外走。
“娘,我也去。”钟正浩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母子二人携了丫鬟嬷嬷,径直往钟鼎文的书房走去。
刚走进钟鼎文的院子,就见一个青年背着个包袱迎面走来,颇有些行色匆匆。
见陈雪兰母子二人过来,他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朱全,相爷在哪里?”陈雪兰单刀直入。
“相爷在镇坡。”朱全如实道。
“镇坡?”陈雪兰喃喃低语一句,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快备车,我要去镇坡!”
她冲徐管家嚷道,后者自然不敢耽搁,赶紧吩咐下去。
她立时就转身,急急的向相府门口走去。
朱全目送她离开,脚步一转,走进一个偏僻的院子。
这里甚是衰败,青石板路的细缝里都冒出了半人高的杂草,看起来许久不曾打理过了。
他却混不在意,径直走到正屋门口,掏出一把钥匙,若是陈雪兰在此,必然一眼就能看出,这钥匙她的腰间也有一把,平时从不离身。
屋门推开,露出里面的光景,雕花圆桌,黄花梨镜台,桌上的青瓷茶具成套摆放。
这里竟然摆满了格式家具,只是上面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他抬脚走了进去,逐一打开镜台上的小抽屉,最终取出一支白玉珠钗,小心的放在一个盒子里,又反身取下自己背上的包袱,将盒子放在里面。
这才,转身出去,又将屋门按原样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