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强势起来,圈住她,凌乱的被窝下,动作强硬几分。
裴盏腿斜跨在她大腿,将她桎梏住,话中添了几分狠决:“既然惹了我,就别想逃。”
“孤告诉你,从今日起,你只能日日待在孤身边,一步也不可离。”
周自柔脊背挺直。
“好……我不走,那个,你先冷静。”周自柔不敢动了。
裴盏冷静得了,可裴盏的身体显然冷静不了。少年埋在她后颈脖里,低沉地说:“我们成亲好不好?”
男子声音沙哑。
周自柔微微一动脚,就有力道传来。
脚上还有脚链呢。
“……好。”周自柔想转过去和他面对面,让他冷静一下。但裴盏不让,他不想让周自柔看见自己眼里的翻云覆雨,不想让这个寡情的女人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
否则,她只会毫不珍惜地践踏他,将他从困苦里拉出来,又扔在原地不理不睬。
“我们明天就成亲。”裴盏把她抱得紧紧的,忽而改口,“……不,我们今晚就成亲。”
“不需要准备吗?”
“不用。”裴盏拉她起来,周自柔的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裴盏乌黑的眼睛盯着那条链子,没有要解开的意思,突然说,“就在这吧。”
说完,裴盏跪地,周自柔跟着他跪下来,裴盏抓着她的左手,像是疯了,周自柔没想到他如此着急。
没有嫁衣。
没有凤冠。
没有喜字的婚房。
他们面朝屋南以拜天地,面朝屋北以拜父母。
最后他们俩夫妻对拜。
周自柔低下头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塞,悄然地掉了两滴泪。
裴盏膝盖在地上往前蹭一步,离她很近,手拂上她的脸颊:“不哭。”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柔柔,哭什么呢?”
裴盏咧开嘴笑了笑。
周自柔擦掉泪,尾音抽噎:“我没哭。”
裴盏倏然收了笑容,他知道周自柔想嫁的并不是他。若不是他截胡,周自柔现在依旧在布置喜庆的婚房里等着她心爱之人。
“柔柔,我们歇息吧。”
裴盏牵着她起身,往床边走。
屋内烛光闪烁,金碧辉煌,大床的丝纱被风吹起飘忽不定,周自柔想着裴盏现在既已是太子,那这张床上会不会有睡过别的女人?
书里面,裴盏进宫以后就有宫女迫不及待想爬上他的床。毕竟新来的太子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长得实在好看。
“怎么不上床?”裴盏问她。
周自柔:“这张床只睡过你一个人?”
“是的,柔柔以为还能有谁?”裴盏笑着为她褪去外衣,衣衫罗裙叠落在地,他又去碰周自柔腰间,那是第二层。
周自柔有点害羞:“我自己来……”
裴盏暗黑的眼珠看她两眼,豁然道了声好。
周自柔背过身去,纠结地解开那两条细细的带子,解开以后又不打开衣服,带子缠绕在手指。
来真的吗?
她此刻上了床,是会跟裴盏行夫妻之事吗?
来这里的时候,周自柔就告诉过自己,不要跟这个世界建立太过深厚的感情。
可人非草木,不说是裴盏,就周天霸、阮娴等周府众人,周自柔都已经不再将他们只看成一个单薄的书中人物。
她对他们也都是有情的呀……
“柔柔,你好了吗?”
周自柔唇角龛动两下,似好非好地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意识到好像这个视角裴盏并不能看见。
“快要好了。”她补上一句。
转身,裴盏已经躺在床上,他撑着头,正偏头看她,像极了一个等待夫君入榻的乖顺小妻子。
“没想到身份竟是反了。”周自柔自嘲一笑。
“什么反了?”裴盏眉开眼笑,却笑得让她害怕:“快来吧,被窝里已经捂热了。”
周自柔身上一件单衣,她慢吞吞地爬上去,这次不同于刚刚,她是自愿爬上,与裴盏同盖一张衾被,同睡一张软榻。
裴盏上床之前吹灭了别的蜡烛,此时只剩下床头一盏。
——好在裴盏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周自柔放心了些。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两人呼吸依旧平缓。
“柔柔,你睡了吗?”
周自柔说没有。
空气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可是睡不着?”
“有一点。”
事实上,周自柔刚开始紧张地睡不着,但慢慢的裴盏什么也不做,她便松懈了许多,她睁着大眼睛,回忆起今日混乱而漫长的一天,依旧睡不着。
裴盏靠过来,弯唇低语:“那我们便做些别的事,打发掉这无聊的夜晚吧?”
呼吸急促之间,裴盏挑开少女领口,慢慢地褪去单衣,周自柔锁骨感受到一股凉意,接着是炽热的气息,裴盏附身吻上,一点一点遍布脖颈。
周自柔浑身一颤:“嗯……”
气息喷洒在耳,渗透入肌肤。
“等……等一下。”
她此刻的每一丝反应都落在裴盏眼里,关键时刻叫停,裴盏也尊重她。
“等什么?”周自柔耳边的黑发湿掉,裴盏将其全部拢至耳后,静静地看着她。
有时候,温柔比粗暴更要命。
屋内香料弥漫,周自柔急得直冒汗,怎么如此猝不及防。
“我们是不是太早了?”
说出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
他们刚拜了天地,算是成了亲,已经是夫妻了,行礼之后本就该圆房:“不早。”
“不对……我是说,我还没有准备好……这件事有些突然了。”
裴盏出乎意外没有生气。
“柔柔,你不是喜欢我吗?”他附在她耳畔,舔舐着耳廓,声音飘渺,一字一顿地念到,“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是喜欢我的。”
“我确实喜欢你。”周自柔卡在喉咙里的话勉强吐出来,生硬地像是扎进了一根刺。
“那你爱我吗?柔柔。”在周自柔看不见的地方,裴盏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像一汪冰泉,有冰凌缓缓淬开,“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