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盏走到桌边,慢条斯理地喝起茶。
看他不说话,周自柔心里突突地打起鼓来,他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周自柔对衣服没兴趣,她只是想看看她若是当着内务府的人任性,裴盏会不会包容她。
“算了,你若是也如此觉得,就把这些东西还给刚刚那个公公去。”
裴盏放下茶杯,瞧了瞧她。
周自柔神情恹恹,神情似乎含着一丝不满,也坐下,锤了锤腿,她刚刚站久了,腿部肌肉有些发酸。
“累了?”裴盏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周自柔本来不乐意,裴盏抬得久了,她便只好走了过去。
走过去,裴盏就将她环抱住,磁性的声音沉哑疲倦:“衣服而已,只要你想要,什么没有?不必在意那些人的意见。”
“只是腿有点酸。”周自柔慢吞吞地回。
摇摇头,手不自觉地去摸了摸他皱起的眉毛。
裴盏虽然总是会陪她,可身为太子,他早出晚归,忙的时候却一点不含糊。
裴盏低沉地笑起来,因为笑得剧烈胸膛还有微微的震动:“柔柔,我喜欢你关心我的样子。”
周自柔抿抿唇,纵使内心没有多少波动,可还是道了一声:“谢谢你,裴盏。”
“谢意不够恳切。”
周自柔惊奇地打量起他。
裴盏又是一笑:“柔柔,我看你身子好了不少。”
声音温柔得不行,凑在少女软绵绵的耳垂旁低低喃语。
前几天周自柔来大姨妈,一直推脱,她脸色唰红,今天刚过!周自柔真想将他一脚踹飞,简直老色批了,自从开了荤,天天都想着那种事。
“没有,我还没完呢。”周自柔嘟哝,推了推他。
裴盏神色怔忪,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一会儿晴朗一会儿阴暗,最后眼色露出明显的委屈。
又来了!
委屈巴巴,跟小媳妇一样,他独坐一席,看着她的神情与一只摇尾乞怜的二哈没什么区别。
周自柔心硬如磐石,岿然不动。
周自柔晚上被一股异样弄醒的时候,睁眼听见了他的粗喘声。
周自柔知道他在干什么龌龊事,因此不敢出声。
她脸色从一开始僵住,然后死死闭上眼,假装听不到。可是不知道过去多久,他还在那哼哼唧唧,有完没完!
周自柔闭眼假睡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她身也不敢翻。
好不容易结束了,裴盏去要了水。
他!竟!然!去要了水!
有人手开门的声音,周自柔羞愤地拉起被子,她把被子拉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似乎能闻到空气中怪怪的味道。
怪怪的味道!
该死的裴盏!周自柔一点都睡不着了!
没过一会身边陷下来一块。
他靠了过来,掀开周自柔的衣服。她再也装不下去了,慢慢睁开眼,恰好“不小心”挡住他的手,迷蒙地看着他:“你怎么啦?裴盏。”
他嗓音低哑:“疼。”
周自柔闭上嘴。
“……”
“柔柔。”
“……”
“柔柔?”手摸上她的细腰。
第二天周自柔醒得很早,裴盏睁眼的时候还紧紧抱着她。
“醒了?”裴盏更加凑近,去蹭她软绵绵的脸颊。
他们几乎密不可分。
周自柔嗯了一声。
裴盏轻轻一笑:“昨晚睡得好吗?”
“……”周自柔说了个咬牙切齿的好字。
“你呢?”
裴盏阖上眼,眼尾似乎有些倦懒:“做噩梦了。”
周自柔:“我听到了,你昨晚在说梦话,还浑身冒冷汗。”
裴盏脸色一瞬间僵了一下,接着笑说:“那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啦,没有叫醒。”裴盏睡得死沉,完全被梦魇住,死死抱着她不撒手。
裴盏嗯了一声。
他呼吸逐渐绵长,周自柔以为他又要睡着过去了。
“柔柔,你叫我一声。”
“裴盏。”
青年微微拧眉:“不是这个,叫我子殇。”
周自柔身体凝住。她自然是知道裴盏的这个名字:“子殇。”
怎么说呢?这是小变态的字,古人有名有字,裴盏名为姬盏,字为子殇。取自永安公主。
明明是那么阴暗的字眼,却被周自柔叫出甜软,裴盏坚硬。
“……”
那三件烟罗裙被裴盏叫人去做成衣裳,正是交代之时,周自柔咽下口里最后一勺粥:“等等——”
“我画了样图,你照着这几张去改,做出来的裙子肯定更好看。”
“好的,周姑娘。”
裴盏看她重新落座,视线往离开之人的手里轻轻一瞥,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会改裙子?”
继续喝粥,周自柔稍显雀跃:“学过一点点。”
“在哪里学过?”
“在学校啊——”
“……”
周自柔轻咳两声,咽下的粥似乎将她噎住了:“吭……”
“有没有事?”微怔一下,裴盏急忙来拍她的背。
周自柔摆摆手。
裴盏手上的力道缓缓慢下来,手心朝下,从凸出的蝴蝶骨开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部曲线往下滑动:“学校?”
“说错了,是学堂。”
裴盏:“哦。”
周自柔掀起眼皮看他两眼。
“我在学校成绩可好啦。”她小声地俏皮道。
裴盏垂眼:“哦?”
“我们学校是全国顶尖高校哦。”
这些信息对裴盏来说全然陌生。
裴盏看向她的眼里布满疑云,他完全不知道周自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全国顶尖高校?还有,明明是学堂,她为什么要将学堂唤作学校?如此奇怪的名字。
周自柔抿唇一笑,故意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