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柔觉得今天真美好,裴盏愿意听她说这些话啦。
烟花响了,新皇不日继位,百姓在朝贺,他们以烟花和灯会来寄寓自己对这位新皇的愿景,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希望。
“希望新皇上能将赋税减免,我们家快要吃不起饭了!”
有人在人群里大声说。
“是啊,我丈夫明年又要随军出征,独守空闺真的一言难尽。”
“少打点仗吧!我们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吃饱穿暖就够了,也不求别的。”
周自柔望他一眼,想必这些声音裴盏都听见了。
“减免赋税,添粮减军,少打仗……”裴盏低吟,“少打仗?若是边疆进犯,打仗很有可能是免不了的。”
周自柔嗯了一声,“你自有决断,那便随你心去做。”
“我也是百姓,刚刚他们说的也都是我的心愿。”
“子殇。”裴盏抬眼,听她主动说起这两个字,“我相信你能尽自己所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他们多做一点。”
周自柔不仅是在劝他做好皇帝,也是在劝他向善。
有风吹过来,他们走到湖边,湖水吹起涟漪,停留片刻,裴盏拉紧她的披风:“嗯,我会的。”
夜风寒凉,湖中莲花灯覆灭一盏又一盏,裴盏贪恋此刻她的温柔。
“再叫一遍。”
她喊:“子殇。”
裴盏嘴角漾起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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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盏忙起来的时候很拼命,他白天做事,晚上还能精力充沛,周自柔也是服了。她整个猫头鹰似的,也只能跟着晚上清醒,白天昏昏欲睡。
“姑娘……姑娘?”在头向下点第三次的时候,周自柔些许清醒了。
“啊……啊?”周自柔擦了擦唇角,那里很干净,惺忪的猫儿眼懒洋洋的,带了几分倦意,她很困,“怎么了?”
宫女心笑姑娘真是被他们陛下养得极好,周姑娘原本清瘦,这几日日渐丰腴起来,脸颊有了腮肉更是软萌可爱。
加上整个人每天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样子,她看了都想接近,更别说裴盏整天一累便抱着不撒手。
“姑娘还没挑,这些花色到底心悦哪一个。”
宫女指了指她面前的样图,周自柔有些犯难,这明明都长一样呀,可宫女却让她挑,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左看右看,殿内又进来个人,原来是红儿。
周自柔一看见红儿眼皮就跳,“我不喝!”
红儿嘴角有些抽搐:“姑娘,这不是药,是陛下令奴婢炖的人参乌鸡汤。”
“那我也不喝,你看看我都什么样儿了。”周自柔用力挤出双下巴,虽然滑稽,但她明显很是不满,“我好胖呀。”
“姑娘一点也不胖,反而更好看了。”
周自柔存疑,问另一个宫女,那位宫女忙不迭点头。
眼前的女子,一张小脸比三月的桃花还娇艳,是见一眼就不能忘记的绝色。
日子越过越慢。一个月像是过了一年。
裴盏日日繁忙,却也能从这繁忙中挤出不少时间,就好比现在,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寝宫,一进来就抱着她的柔软腰肢:“柔柔,我想你了。”
这才几个时辰,裴盏早上赖床起的晚,让大臣等着,一群老臣神色凝重,等到他来了上朝时又敢怒不敢言,裴盏刚下完朝回来就说他想她。
周自柔推开他:“我问你,这一个月,为什么要日日给我熬人参乌鸡汤,我都要喝吐啦!”
裴盏闷声笑,因为笑得剧烈胸膛有微微起伏:“那便换成枸杞乌鸡汤?枸杞补血。”
“……”周自柔有点窒息。
“不是呀,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么多东西,前有药膳,后有鸡汤,我也没得绝症啊?”周自柔寻思。
裴盏绕着她头发,轻描淡写:“对身体好,我不希望你得病。而且,晚上是不是更有力气了?”
周自柔:“……”
“你……色鬼!”
裴盏大笑。
他笑得十分爽朗,周自柔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肆意笑起来的小变态。
那么黑的瞳孔,透亮犹如星辰入驻的眼眸中,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占的满满的,只她一人……周自柔看得眼角微微发酸,狂眨巴眼。
百分之一……还有百分之一,这怎么跟手机最后一格电一样,那么难充满呀!
裴盏说要立她为后,后位虚左已久,朝廷里的人已经上书多次,也推荐了许许多多的候选人,裴盏一个没看。
周自柔犹犹豫豫:“我当合适吗?”她其实不太想当,当不了多久她就走了,何必呢。
周自柔故意扭扭捏捏。
裴盏手瞬间捏紧:“你不当,谁当?你希望我旁边站的是别的女人?”
周自柔卡喉,眼看裴盏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好说:“我当我当,什么时候?那我要开始减肥了,别再给我喝汤,强调了哈。”
“减什么肥,你不胖。”裴盏拉过她,眉眼舒展不少。他阴晴不定,一秒就能变脸,这个变态。
周自柔轻嗤:“哼,可不知道是谁,以前说过我胖得要死啦!”女人鼓起腮帮子,还是以前那个少女。
记仇如命,裴盏微微皱眉:“我没有这么说。”
他明明记得他只是说了有点。
周自柔瞪大眼睛,“你就是这么说了!”
“没有吧。”裴盏语气开始带了点不确定,真的有吗?
她气呼呼地跺脚:“就有!就有!你说我非常胖,很胖,你个混蛋!”
“……”裴盏被骂的体无完肤,实在不能接受她的说法,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的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
他的柔柔,还有这般无理取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