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人不管了吗?”
“卫常仁由府中的这条水道往外走,只得落入恒江。叫外头的人递信给阿阮,把守在各个渡口和可能的河岸。”
“二少,我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不会提前暴露身份?”
“我们进京,就是为了给洛家平反,给当年死在平城一役里的无数将士冤魂平反,等把卫常仁送进刑部大牢一审,真相水落石出,我们也就不用顶着反叛的罪名了。为此,只能不惜一切。”
“二少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借助皇家的力量。”
骆成威深深看一眼启叔,“万一他过河拆桥呢?”
“当年冤案昭雪之后,我们何罪之有?他又如何过河拆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向来功臣难当。更何况,你忘了姐姐是怎么死的了么?”说到最后一句,骆成威的声音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就算那个人位高权重黄袍加身,也掩盖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罗启的沉默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继续道,“他不行,他弟弟或许可以一试。”
送给太傅府的礼物堆成了山,进府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在经过盘查之后才准许进入,从下女到官员,无一例外。
“大人的意思是,佳节将逝,众人身上的戾气不宜太重,因此锋利物品一律不得入内。”
守在门口的四个小厮一一对客人进行搜身,另外一队人专门负责礼物的安全与否,这样一弄,本就漫长的排队时间变得更加漫长,已经进府的客人干脆择一高处,一边悠闲品茶一边得意洋洋地望着外头焦躁不安的队伍。
仆人见正厅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还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只好又派人去催。去的人刚到穿堂,就见大人的身影远远从垂花门过来了。
只看他裹着披风,步履匆匆,花白的胡须被风吹得分开两边,下人觉得他好像与平常样子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日头再升高了些,隐在各处的人热出一身汗,轩管里的丝竹歌乐才刚刚开始。
就在与太傅府几步之遥的荆王府,一封信被人绑在箭上,笔直地钉进了书房前的柱子,把正在浇花的丫鬟吓得不轻。
楚敬乾将书本放下,与闻讯而来的楚叔对看一眼,后者上前拔出了箭,折断后连同信一起递给楚敬乾。
信上的字体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带点连笔又写得有些歪,这是因为写字的人不按笔划顺序来写才会如此。
他看着这一封信,手有些抖,目光扫过庭院中的下人,厉声问道,“方才可有看见人或者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
最上头的浇花丫鬟被他的眼神吓得坐在地上,连连摇头,“奴婢没有看见……”
楚敬乾的手触到柱子上留下的洞——这么深的力道,是男子才有的。但这字体,确实是她的。有人仿写?仿写也至于仿写她的字?
楚叔见此异样,一摆手叫人全都出去,空落下来的庭院中,只有他一人还陪在主子身边。
楚敬乾再将信看了一遍,问他,“楚叔,谁会模仿阿烟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