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被谨娘背在身上,行将离去时,目光与楚承望投来的视线交汇在一处,她的眼神还是一片空白,楚承望却皱起眉头。
白衣女子,含笑,深夜,脉象,银针。
他跳下屋顶,立在了庭院中。
骆宅大门洞开,里头火把簇簇燃烧,将这一群手足无措的“贼”脸上尴尬神色映得彻彻底底。
骆成威冷笑一声,“早前听闻朝阳城内治安良好,如今看来,只怕传闻有误。”
启叔把这群人带到了他和楚承望面前,骆成威没放过每一处细节,最后在他们的衣服上找到了丝线绣成的标志。
这标志,京城满大街都知道。来京的人,凡要生存,必须擦亮眼睛,明白谁不能惹。那些为官之人的下属,便是躲得远远的才好,尤其是当大官的。
街坊们出来查看时,已有不少人认出那标志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不是丞相府的人嘛!”
往日里走路带风的丞相府家丁,此刻狼狈得不能再狼狈,还是领头的有见地,率先站出来破坏了微妙的气氛。
“二少,我们正捉贼呢。”
“丞相大人府中遭窃了?”骆成威似乎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
“正是。”
“那与我的副管家有何关系?难道我的副管家还成了贼了?”骆成威联想起方才局面,分明是追杀的情景。
“副管家?”为首之人的视线在骆成威与那银发公子身上来回地扫。
看情形,这位银发公子与二少并不十分熟悉,而那名女子确确实实可以肯定是骆宅的人。如果据他所说,那名女子是他的内子,那他与二少也不应该如此说话。
究竟谁在说谎?
骆成威微微晃动身子等着回答,若在平时,他见到丞相府里的人,也是恭敬站到一旁不去惹,但如今不同了,楚承望这只狐狸把丞相府的势力明目张胆地公开,就相当于让君逸山庄和丞相府在明面上有了瓜葛。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对江默行也有所不满?
两边的领头人都在独自思考,场中一时寂静,忽然又闻得哈欠声,原来是楚承望伸了个懒腰。
“天色已晚,二少,我得在你这儿借地方住一宿了。”
骆成威言语恭敬,“请。”说毕也不理众人,先进去走在前头带路。
明日还要上早朝,他才不信楚承望会真的留在这里。
果然那银发公子转过影壁,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骆成威弯腰恭送,再出来时,那群下人面上神色也已恢复自如。
“二少,可能其中有所误会,是我们弄错了人。”
骆成威清清嗓子,“君逸山庄虽然也算是个会武的,但我这副管家既不会武功,又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估计才让诸位误会了。”
场中气氛一时松缓,双方人马各自抱拳道了几声“误会”“误会”,走的走散的散。不多时四周又寂静如常,像一场本来要有的纠纷就此化解了一样。
然而谁都清楚,君逸山庄和丞相府经过楚承望这一搅合,两方势力已经有了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