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归曾是秦离使用的剑,而白水心手中握着的这把正是秦离的爱徒使用过的剑--岚凤。
岚凤不仅有着雪刃归一样的认主本领,还有着一项特殊的力量,只要持有者拥有强大的内力并驱动岚凤,岚凤将折射出岚色的光满,犹如火焰般燃烧主人想要毁灭的一切事物。
传言岚凤的前任主人曾是女帝,因为治理国家太过劳心而早亡。
也有传言说,岚凤出,天下乱。所以在武林大会上,南宫晨才将自己的剑借给她使用,免得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水心持剑朝囚车砍去,只听哐当一声,囚车被震碎,“冰雨……”她低声喊道,伸出双手首先抱住白逸飞及白冰雨。
她的手才刚刚触及白冰雨的衣衫,二把锋利的短剑从上方刺了下来。她灵敏的闪躲开,不可思议的看着袭击她的二人。
这二人虽然身形极其像君兰及沈瑜,但近看之下便发现根本不是,那二人分明是二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装扮而成。
白水心连退几步,将杀手引至囚车外来,以免打斗中误伤了白逸飞及白冰雨。
这二人为何没有被她的音律疑惑?白水心一边轻松的应对这杀手的攻击,一边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事物。
为何逸飞及冰雨会在这里?爹和娘呢?大哥同大嫂呢?
二个杀手武功精湛,出手又快又准,绝非一般的杀手。这其中有何阴谋?
心中虽然疑惑,但白水心出手起来并没有手下留情,她的剑微微向上一挑,勾住了一名杀手的脖子,不过眨眼间的时间,一挑细小的线出现在杀手的脖子上。
杀手还未反应过来,仍然持着匕首要刺向白水心,却在一瞬间怔住,一股细小的血线从她的颈项间喷射了出来,下一秒,她已经倒地身亡。
另一名杀手见此情景被吓得一怔,不过很快恢复镇静。她转身就要往囚车的方向奔去。
白水心见状,哪里肯让她得逞,长剑一挥,在空中挽出几个凌厉的剑花,剑身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刺向了杀手的后心窝。
剑锋锋利的穿过杀手的身体,竟不带一丝血迹。
白水心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干净利落的收回自己的剑,杀手睁大着眼倒向地面。
不管有何阴谋,她今日竟来了,就必定要救出她的家人。
白水心将剑收好,踏上囚车便抱住白逸飞及白冰雨,心想着先将他二人送至安全的地方,再去打探其他人的下落。
她才刚将二个小家伙揽入怀中,背后便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掌声。“白水心,你以为你今日救得了他们吗?”
阴冷狠戾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白水心回头,来人正是宗政痕。
只见他端坐在高轿之上,他跟前的侍卫手中押着的正是正真的君兰及沈瑜。
“娘,大嫂!”白水心担忧的喊道。
“担心吗?呵呵……”宗政痕轻笑一声,朝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推着君兰站到了白水心的面前。
“你这个妖女,那日风乐楼的好事可是你害的本王?”宗政痕吼道,一张俊脸看起来尤其狰狞。
白水心心底一沉,看向宗政痕沉声道,“放了我的家人。”
“不解释便是承认了吗?你这妖女,竟然可以使用传闻中的音攻,你到底有什么是不会的?你这妖女!为何--为何宁愿嫁给宗政季云那个瘫子,也不选择本王?你这个妖女,为何要如此对待本王?!你说!”宗政痕似在抱怨,又似埋怨,又似不满,又似怨恨的道。
他的一句话里竟表现出那么多种不同的情绪,平日里那个阴沉,将真实的自我隐藏起来的三皇子殿下,如今这疯癫的状态,还真让白水心有些担忧起来。令她无法捉摸他此时的心思。
“宗政痕,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会过去,街道上的行人已经逐渐清醒过来,讶异的打量着白水心。清醒过来的侍卫立即拔刀指向她,等待着宗政痕的命令。
行人见状,纷纷仓惶躲避开去,不敢留下了多看一眼,怕又是一场杏花村的血雨腥风。
“我想怎么样?”宗政痕阴声笑着,抬手指着白水心道,“用你一人,换他们四人,可是划算?”
君兰闻言,立即猛烈的摇头,眼神担忧的看着白水心,她的嘴被粗布塞住,只能发出唔唔声。
沈瑜的嘴里也塞满了粗布,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白水心怀里的两个孩子身上,露出自责的眼神。
二人身上衣衫完好,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面容憔悴得很。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真的放她们走!”白水心紧紧的盯着宗政痕的眼睛,似要看进他的心里,猜测出他的目的。
“哈哈……”宗政痕闻言竟大笑了起来,似乎白水心说了句很好笑的话似的,他朝挟持君兰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便将刀架在了君兰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在君兰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细小的痕,鲜血顺着君兰的颈项流了下来。
“你只能听我的!”宗政痕笑得张狂而暴戾。
“不要!”白水心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惊肉跳的,牙咬切齿的妥协道,“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
宗政痕满意的笑了笑,“是么?”他意味不明的笑着。
白水心将白逸飞及白冰雨护在身后,眼见侍卫的刀就要架在她的脖子上,沈瑜忽然冲开了侍卫的挟持,猛地朝白水心冲了过来。
“大嫂!”白水心失声尖叫。
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沈瑜的后心窝,她吃疼地倒吸一口气,身子怔了怔,仍旧大力向前,白水心可以听见刀子被她扯出来的闷响声。
“不要乱动,大嫂!”白水心周边空气骤冷,竟凭内力便震开了挟持她的二个侍卫,将其震开在三尺之外,侍卫纷纷伸手护住心脉,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
宗政痕见状,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沈瑜为了救孩子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跳下了高轿,抢过侍卫手里的大刀,挟持住君兰,怒道,“白水心,你若再敢轻举妄动,本王就要了你娘的命。”
可是此时白水心的眼里只有沈瑜胸口的窟窿,那个窟窿里不停的冒出鲜血来,染红了她桃红的衣衫,使其更加艳红,犹如桃林里的一支红梅,尤其惹人眼。
刺穿沈瑜身体的侍卫见她仍要前行,又在她的后背上狠狠的砍了两刀。
“住手!”白水心一双好看的凤眸睁圆,不敢相信那么柔弱的沈瑜,竟然不顾背后的残忍,一步步坚定如一的朝她走来。
她的厉声喝止的同时,左手入怀,掏出一枚尖细的银针,直刺那名侍卫的眉心,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倒地不起。
眼见着沈瑜摇晃着倒向地面,白水心的心狠狠的抽了抽,似没有听见宗政痕的话语般,一边护着身边的两个孩子,一边用剑扫挡开几个侍卫的攻击。
“娘!”
“娘!”
白逸飞及白冰雨乘着侍卫被白水心一剑封封喉的空挡,纷纷扑向了沈瑜,在她倒下的地方跪下。
白逸飞剑眉微蹙,伸手拿掉沈瑜嘴上的粗布,哭喊道,“娘……”
才一会儿的时间,地面上已经留下一滩血迹,白冰雨伸出颤抖着的小手,捂住沈瑜胸口的窟窿,哭道,“娘,您别怕。有姑姑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的手掌太小,竟不能堵住整个伤口。
沈瑜吃力的从地面上爬坐了起来,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含着泪珠儿道,“逸飞,冰雨。都是娘不好,娘不应该信了皇上的话,出卖你爹。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娘不仅没有救出你们的外公外婆,还连累了你们的爷爷奶奶一家,娘真是该死……”
她顿了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很是吃力。“逸飞,冰雨……你们会恨娘吗?”
“不会!”白冰雨猛然摇着头,早已泣不成声。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离去,她那颗弱小的心脏疼到了极点,也害怕了极点。她的小手紧紧的捂住沈瑜的心口,不让鲜血流出来。
但伤口太大,鲜血顺着她的手掌滑进她的衣袖里,将她嫩绿的袖口染红一片。
“娘,您不要说话,坚持住,姑姑一定有办法救您的。还有爹,娘难道不想知道爹的安危吗?”白逸飞虽然只有五岁,但说话却十足的老成,冷静且镇定。
他自小便随白文宣习武,对于处理伤口这种事,他心里清楚几分。隐约知道沈瑜的伤很严重,严重到……或许他会就此失去--娘!
他幼小的心灵似被人重重的砍了一刀,疼得他不敢大力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沈瑜越来越苍白的面色。
他害怕他一眨眼,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侍卫越聚越多,白水心一一将其击毙在外,避免他们伤害到她的家人。她的眉峰紧蹙,眼神冷凝而充满杀气,出剑果断而凌厉,不给侍卫丝毫可以还手的机会。
宗政痕冷眼瞧着如此冷血无情的白水心,忽然心里一颤,后背一片寒凉。他伤了她最亲的人,她如此绝情的反抗他,他的心里竟闪过一丝快意。
不能让她爱他,就让她彻底的恨他!
他拿着刀的手又逼近了君兰的肉里,割除一个更深的伤口,若他稍微一用力,君兰的头将与身体分开,“白水心,你再动手试试!你难道不想你娘活命了吗?”
白水心回眸看着那割进肉里的刀锋,心漏跳一拍,目光狠狠的射向宗政痕的脸上,如果眼刀可以杀死人,她此时早已将宗政痕千刀万剐了。
她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手中紧紧的握住剑柄,凤岚全身散发出嗜血的剑气,可见她多想杀了宗政痕。
从宗政痕身上收回目光的一瞬间,她忽然半眯起眼睛,一道透明的丝线划过空中,准确无误的缠绕住宗政痕的刀上,往后一拉,大刀立即脱离了宗政痕的手心。
一切不过眨眼间的时间,宗政痕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剑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挣开,并脱离了他的手掌。
侍卫见白水心持剑妥协,拿着剑想要架上她的颈项,却见白水心忽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剑立即飞舞起来,凌厉的杀气直逼他们的心口处。
待他们反应过来,宗政季云白色的身影已经飞落在了宗政痕跟前,将君兰从他怀中救了出来,并护在身后。
“你--不是瘫子!”宗政痕惊讶的道。
宗政季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丝线从大刀上收回,缠绕上宗政痕的颈项上,并一圈一圈的收拢,“拜你父皇所赐,我在轮椅上坐了十年。如今我是不是该尽数还在他的儿子身上?”
他的声音冷飕飕的,犹如冰天雪地里的冰窟窿,透着阵阵刺骨的冷风。
围攻白水心的几个侍卫还未听见宗政季云开口说话,便已经被白水心一剑刺中心中,倒地生亡。
剩下的二三十个侍卫见宗政痕被擒,都不敢轻举妄动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有了主意。
“心儿……”沈瑜吃力抬起手,白水心收剑,一脸担忧的来到沈瑜的跟前蹲下,“大嫂!你感觉怎么样?不要再多说话,我这就替你疗伤。”
白水心说着暗自运功,将丹田的真气逼到手掌上,渡给沈瑜。
“不用了……心儿……”沈瑜伸手抓住了白水心的手掌,端庄的清秀的面孔上不见丝毫血色,惨白如纸。
“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来不及……对你大哥……说声对不起……我本是罪臣之女,不忍父母流放在外,信了……宗政律的鬼话,才中了他的圈套。害得白家被我连累……娘,心儿,我不恳求你们能原谅……好好善待我的孩子……”沈瑜的气息越来越弱,看着白逸飞及白冰雨的眼神里充满的遗憾及留恋不舍。
君兰虽然被反绑着手,但脚却是能自如行走。她惊慌的来到沈瑜跟前,发出唔唔的悲悯声,眼泪不停的从她的眼眶中流出。
“大嫂,我一定会保护好逸飞及冰雨的。大哥那么的爱你,他不会亏待你与他的孩子的。”白水心柔声安慰着,反手握住沈瑜忽然下落的手掌,紧紧的扣在手心里。
“娘……”见沈瑜微笑着流泪,白冰雨被吓了一大跳,那样释然的笑容令她心底害怕极了。“娘……”
她一遍一遍的喊着,哪怕是一个微弱的回应,她弱小的心脏也会好受几分,不会那么难受,但是那个最疼她的人,最爱她的人,就那么释然的笑着。
画面定格在她的笑容上,她的眼眸半眯着,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她深深的记住了两个孩子的面孔。
“娘……”白逸飞低沉的喊了一声,小小的手臂张开,将沈瑜揽入了怀中,声音低压的道,“娘,你安心睡吧!逸飞会好好照顾冰雨,你放心。”
白冰雨稚嫩且悲鸣的呼喊声犹如一把把尖利的刀子,刺进了白水心的心脏。这么小的孩子,竟轻眼目睹了娘亲的离去,该是多年的难受啊!
白水心猛然起身,冷冷的扫了一眼举着刀子对着她的侍卫。
侍卫们虽然距离她两米外的距离,但仍然被她身上的杀气震慑住,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手中的刀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她死了!”白水心冷然开口,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含着阴冷之气看向宗政痕。
“心儿……”宗政季云好看的眸子里亦是一片幽深,手中的丝线又绕紧了几分,深深的陷入宗政痕的肉里,勒出血痕来。
宗政痕因此变得呼吸困难,却依旧睁大着一双鹰眼看着白水心,心里的快意更甚。血液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解恨。
“所有人都得给她陪葬!”白水心的声音刚落,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二三十名侍卫跟前,手中的剑一起一落,一颗人头哐当落地。
凤岚在她的手中鸣叫,发出阵阵阴冷的嘶叫声。
剑在她手中不停的变换着招式,每一招都快若闪电,绝无虚发,招招断人性命。
她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墨黑的青丝随着她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干净利落的幅度,如此绝美的她,犹如从地狱深处盛开的曼陀罗花般,阴暗而狠毒。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侍卫全部阵亡在她的剑下,她却连眼睛都未曾眨过。
白水心举着剑,一步步的逼近宗政痕,厉声道,“宗政痕--”
宗政痕笑着闭上眼,迎接着她锋利的剑锋。得不到她的爱,恨他也可以。这样一来,她就会永远记住他。
“你想死?”白水心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宗政痕,“想死在我的剑下?”
她说着,将剑尖指向了宗政痕的心窝处,一用力,剑锋进入他的血肉中,却只是伤了他的真皮,没有继续往下,刺向他的心脏。
“你不配!”白水心嘲弄的一笑,将剑收了回来,“宗政律今日安排的一场戏是想要活捉我吗?我对于他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这我倒是很好奇。”
“心儿,住手!”宗政明涧带着三千军队赶来,眼见白水心的剑尖刺中了宗政痕的心窝,赶紧出声阻止。
白水心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来,收回了岚凤,抬眼冷冷的看着宗政明涧道,“你是来救他,还是为了捉我,或者季云?”
宗政明涧扫了眼满地的死尸以及沈瑜,目光暗淡的低垂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他虽是皇上的儿子,但也是他的臣子,君命难违,他又何曾想要与她这般重逢?
白水心指着身后的家人,愤恨的道,“宗政律那狗贼除了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的家人,他还能做出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真是可笑,这么卑鄙龌龊的人竟是一国之君。”
“不可侮辱父皇。”宗政明涧反驳道。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样的事,他依旧是他敬爱的人,面对白水心的之言,他心底虽然认同,却无法忍受那样的评论。如此心情矛盾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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