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月有余,凤弥炎麾下的军队势力日益壮大,算的上真正的兵强马壮,意气风发。
带着这样的军队,一举攻打到宜昌城下。
宜昌城守城的是朗宁,张子明又回到他以前那个位子上——军师。
这次,十三王爷念及张子明跟傅薇的交情,在城下按兵不动,只是叫人去城下呐喊。
缴枪不杀!(作者:喊得内容当然不可能是这四个字,但意思都一样)
夜半,凤弥炎一人端坐在军帐内,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东西。这东西是跟太皇太后密诏裹在一起的。太皇太后曾说过,密诏必须等到了宜昌城才能打开。
这会,他打开密诏,便看见那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傅薇入帐之时,便瞧见他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大摊泛黄的纸张。
“皇叔。你在看什么?”
愣在那出神的凤弥炎来不及收拾桌上东西,连忙用太皇太后遗诏盖住。
“哦。。你来了。”
慌张的神色不免让傅薇疑心起来。更加好奇那张遗诏下面藏得东西。
于是,傅薇开始发挥她死缠烂打脸皮赛城墙的功夫。
半个时辰之后。
凤弥炎终于妥协,将太皇太后遗诏拿开,露出下面的纸张。
傅薇带着胜利的笑,得意洋洋的拿过来看。
可看到一半,傅薇再也笑不出来了。
“明知相思无用处,无奈难解相思苦”
“有情有似无情时,斜风到晓穿朱户。
“问君知否此情时,有恐梦魂别处住。
“无言可诉一片心,唯祝好梦皆无数。
——凤摄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又如何去,住又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炎愿随君往。
——凤弥炎
看到最后,傅薇整个人想被冰镇了似地,动弹不得,如果她的文学造诣不那么低的话,那么,这两首诗的意思便是,两个相爱的人互诉衷肠的情诗。
“皇叔。。。”傅薇艰难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目光再次落在那句“若得江上泛扁舟,炎愿随君往。”
不等傅薇吃惊,凤弥炎已经在那缓缓点头,默认。
“这首诗的确是我当年写给凤摄的。”
傅薇调整了澎湃的心情,努力咽下口水,极为小心翼翼上前,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那个。。。皇叔。。。你和凤摄。。有没有。。。就是。。。有没有。。。那个?”
某人一愣,当他听出傅薇语句里暗示的东西时,轻笑一声。“没有,我们是君子之交。”
潜台词便是: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清白的。
傅薇暗自松口气,再次拿起那句诗换一种态度品味起来。
“嘿,看不出来,凤摄那个变态还蛮有才得,能写出那么优美的诗句来。”赞叹完毕,回头,看见凤弥炎的脸顷刻黑了,连忙改口。“但跟皇叔比起来,他凤摄差远了。”临了,还不忘拍自己老公马屁。
某人脸更黑了。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老实交代,为什么当初没跟他走?换句话说,你爱过他吗?”傅薇很是大度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一点不介意自己老公可能是个同性恋。
他低眉,伸手执起那泛黄的纸,目光迷离起来。
“爱?呵呵,我不爱他,只是尊敬,觉得他就像一把伞,能够保护我。”
“所以你愿意跟他远走高飞?”
“算不得远走高飞,那时,他跟我一样渴望平凡,我们不过想自由罢了。”
“那为什么。。。”原来,凤摄也曾渴望平凡,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我去等他了,可他没来。”
“啊?”被放了鸽子?
“当时我也很奇怪,后来,突然出现一票侍卫,给我安了一个罪名,把我关起来了。”
傅薇彻底僵住了。
今天,她算是把凤弥炎和凤摄那点前世恩怨听了个分明。那是属于凤弥炎最后一点秘密,也是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如今再提,等同于,将那伤口重新扒开来。
听到最后,不禁为他以前的遭遇伤感起来,直到凤弥炎一句话把她从悲伤中唤醒。
“他这封信,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我这封,想必凤摄也从未收到过。”这话虽是遗憾,但却没有悲伤。
有些事只能回忆,生命中已经过去的岁月谁都无能为力——无论是爱过、恨过、快乐过、悲伤过,最终还是被时间翻过那一页!
而他的新一页,便是她!
见她红了眼睛,爱怜的揽过:“哭什么。”
傅薇吸了吸鼻子,哽咽:“那封信,肯定是太皇太后藏起来了。”
凤弥炎点头。
“可太皇太后为何又把这东西放在遗诏里?”一抹眼泪,人又精神了。
他不语,死死捏着手里的遗诏。
最终,叹息一声。
“当初十八传话给我的时候,你还记得吗?他说,这懿旨必须到了宜昌城下才能打开。”
“恩,但这跟这些诗词有什么关系呢?”
一开始他也不懂,但现在懂了。如果他要打开遗诏,那么必须到宜昌城。到了宜昌城,那定是决定攻城推翻凤摄。所以。。。。
“我想,皇祖母是希望我可以念在以往的情义上,网开一面,饶凤摄一命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首诗,沼液有所改动。希望亲们不要介意啊!
宜昌城八百里急奏,被人送上京城。
“十三王爷的人马已经攻下泗水,现在已经前往宜昌城,陛下,我们如何应战?”
“护国侯忠肝义胆,也被那个妖孽杀了。”
满朝文武如临大敌,各个人心惶惶。凤摄端正得坐在龙椅上,手搭放在扶手,沉默不语。
听着朝堂上七嘴的八舌议论声,凤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仿佛下面正在上演一出难得的好戏。
一盏茶功夫,凤摄估计听累了,整理下龙袍站起来。
朝下面慢悠悠扫了一圈。
“爱卿们,你们觉得朕御驾亲征如何?”
瞬间,天地安静下来。
宜昌城
凤弥炎在宜昌城下按兵不动,这可急刹了宜昌城里的人。
张子明以探查敌情为由登上城门。
他伸着长长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使劲向不远处大军勾望,朗宁黑着脸跟在他后头。
“你这么看是看不到的。”最后,朗宁还是“好心”提醒他。
张子明不甘,还在看。
“我就不信我看不到!”
朗宁彻底无语,看来我们的张少卿还不是普通的执着啊。
“给!”
张子明回头,看见朗宁手上拿着一只“千里眼”。
“拿着这个,你就能看清了。”
张子明没动,抿抿唇。“朗宁。。。我。。。”
“张大人何时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朗宁将“千里眼”塞进张子明手里,立即转身离去。
张子明踌躇几下,一咬牙一跺脚,还是选择拿起“千里眼”探查敌情。
透着小小的圆洞向远处看,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见丧彪又在挥舞着他那把“无敌”站在人群里训话。
他看见,李太白好像在冲江勇直嚷嚷。
他看见,十三王爷站在大帐前驻足不前。
可他就是没看见那个该死的,只会红杏出墙的女人。
“难到她没随军来?”
“才不会,她那么粘人,会不来?我不信!”
“万一她真的没来呢?”
“那不可能,王爷来了,她肯定得跟着。”
张子明在那自问自答起来乐此不疲。浑然不觉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的人。
此时,傅薇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凤弥炎撩开帘子进来,她浑然未觉。
“你在搞什么?我听军医说,你身子不舒服?”凤弥炎走近,撩起她的发,抚摸她的额头。
“恩,最近是觉得不舒服,我上次还吐了血。”傅薇老实巴交的交代。
“吐血?”凤弥炎紧张了。“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在担心,傅薇骄傲的扬起唇,拿下他的手。“我去找军医看了,他说没事,可能上次吸了些许灰尘吧。”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实在不像有病。
凤弥炎还是有些不放心,急忙招军医前来。
军医帮傅薇把了半天脉,皱眉:“王爷,郡主确实安好,没大碍!”
“真的?”
听见凤弥炎陡然提高的语调,军医差点指天发誓,一再保证傅薇没事之后,凤弥炎才放军医回去。
人一走,傅薇又神气起来。
“皇叔别担心啦,我是最怕死的,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呢?”这话绝对属实。
她怕死,而且怕的不得了。她还没和皇叔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呢。她才舍不得把这如花似玉的老公让给别人。(作者:他妈这是什么比喻啊)
凤弥炎点头,目光落到刚才傅薇奋笔疾书的案子上。
用手点着案子,好奇问。“这是什么?”
傅薇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嘿嘿一笑,从案子上拿起那叠纸,有些激动地走到他面前给他看。
“这是我写给你的,虽然文采不如凤摄,但也是旷古绝世的大作。
凤弥炎好奇地伸头过去。
是一首诗,确切的说,是半首诗。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何度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下面呢?怎么就两句?”凤弥炎捏着纸皱眉。
“下面的还不是没写吗?”她又不是古人,写字当然没那么好看,好不容易一笔一划写这两句已经不容易了。
凤弥炎莞尔一笑,提笔:“我来帮你补上。”
“等一下!”傅薇大手一挥,阻挡在他面前。
当着凤弥炎的面,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另一叠纸。
目光接触到那泛黄的纸页时,凤弥炎的脸立即拉长。
“这个不是叫你烧掉了吗?你怎么还留着?”口气有些冷。
傅薇手上拿着的可不是他和凤摄当年的“情书”吗!她不但没烧掉,还把它订成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才不呢,我要留着以后天天看。时时刻刻提醒我,有个文采比我好的男人成天惦记你。”那口气酸的。。。啧啧,不知该怎么形容。
凤弥炎抚额失笑,摇头叹息。
“那你留好,别被别人看去了。”
“那是,谁要看,我肯定弄死他。”
话说到这里,傅薇讪讪笑着蹭到他面前,指指手里的册子,憨笑道:“皇叔,我要在凤摄的诗下面留一首我的诗,看看到底谁的好。”
这真是个好强的主。
其实这种要求他本不该答应的,但又怕她闹脾气,瞎想。
没办法,天生的妻奴命。
在傅薇一再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看到这东西之后,册子被翻至其中一页上,平整泛黄的书页印着一行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