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楚秀有心,七皇子登上皇位的后盾优势丝毫不亚于昭王萧晟。
“你也不必提防我,早在我做出抉择之前,我便早已明白了一点,若想镇得住这盘散沙,唯有两点,其一,必须是个绝对能够令人信服尤其是具有军威的强者,其二,这个人要么足够心狠手辣,将世族的势力一一铲除,要么,他便不能与任何一个大世族有直接牵连。而七皇子,即便是有我支持,但他还仅仅只是个九岁幼童,一无军威,二无狠心,三又是我的亲外甥,三点他无一满足,即使勉强被扶上位,也仅仅只会成为一个傀儡,整日朝不保夕,寝食难安,这种皇帝做不如不做。”
类似的话凤举上一次也听自己的父亲说过。
这大概也是楚秀与楚康最大的不同,楚康急功近利,而楚秀能看得更加清晰长远。
楚秀轻轻叹息了一声:“既然你如此忌惮我,我也不妨告知你一件事,在七皇子周岁之时,惠妃曾单独见我,当时,她将一把匕首抵在了七皇子脖子上,明确告诉我她不愿让七皇子参与皇位之争,只愿七皇子安然一生,她也要我答应,永不将七皇子推入那个漩涡。”
“什么?”凤举禁不住愕然。
楚秀目光深沉,似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她说,我若不应了她,她便直接捅死七皇子,免得孩子将来任人摆布,受更大的苦楚。我那时确实有心通过这个孩子与楚康争上一争,但是面对惠妃声泪俱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啼哭不止,也着实心中不忍,万般无奈放弃了初衷,之后再不理会朝中之事。”
楚秀说完过去之事,转而看向凤举:“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七皇子的存在而忧虑,七皇子不会成为那个人的障碍。”
凤举清楚,也许自己在师父面前如此,难免小人之心,可是她实在不敢出丝毫的闪失,该顾虑之事她一样都不能落下。
“好了!你若毫不顾虑此事,那为师反而要怀疑,你是否真有长远谋事的觉悟了。时至晌午了,我已命人在湖边廊庭备了酒席,那两人也都在,机会难得,你今日便留下吧!”
“是,多谢师父!”
……
其实,凤举早该料到了,与名士同席,那必是一场酗酒宴。
“白韶酒?”凤举端起面前摆放的酒盅嗅了嗅,即刻便说出了酒的名字。
“哦?”楚秀来了兴致,“怎么,阿举,你也懂酒?”
“不敢说懂,只是少略研究过品酒。”
自从那回被衡澜之带着,在横波楼见识过众名士品鉴九品回香之后,她便分了一些心思在品酒上。
的确不能说太懂,毕竟她自己并不好酒,只是终日在九品香榭品香,渐渐的对气味便敏感了许多。
楚秀指了指她桌上另一壶,跪坐在凤举身边的婢女立刻为她另斟了一杯。
“你再品品这一种。”
凤举再次嗅了嗅,又小啄了一口,须臾之后,说道:“若阿举猜得不错,这应该是醉生平。”
“哈哈哈哈!好!阿举,你可真是个妙人,看来为师不止多了一个对弈之人,还多了一个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