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好,天气晴朗,以一种平稳速度行驶的马车逐渐停了下来,不知何时,荒无人烟马路上渐渐有一群农民通过。
人数一眼看去,在三十左右,彼此之间说着话,有的还推着板车,向着这边走来。因为只是乡间小路,路很窄,
看着那行人的速度很快就能赶着他们,而这条路却是不能让两群人共同通过。反正不急着赶路的谢悠然一行人就决定让农民先行通过了。
“唉,多谢多谢!”率先到来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佝偻着背部,面色和善,对着驾车的黄金友好的笑笑。
“没事,您请!”稍微弯腰点头,黄金的脸色很是平和,憨厚的挠头,脸上是对着老人的和善,让老人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向着后面的退伍招手。
“走吧走吧。可不能一直挡着人家的道路啊!快点的啊!”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身后的一群人停下来的人继续前行了。
“多谢小哥,快点的跟上啊大家。”队伍中一个看起来很是壮实的中年也是哟呵的一声,队伍开始有秩序的走动起来。
车子中,早就坐不住的美景,趁着马车停下来的这段时间,将帘子掀开一个小缝隙,然后往外看去。
“小姐小姐,我们是不是快到京都了啊。”向着京都的方向望去,依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至于京都高大的城门,还是没有看到。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傍晚就能到。”一句简单的话,让美景安心下来了。虽然这外面的世界很好玩,可是呆久了也就是想念京都的那个地方了。
只是坐在一边玩着手指的谢悠然却是抬起头向着林之宴看了一眼,得到了他的一个回眸和轻轻眨动的眼睛。
谢悠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可是还记得,阿宴刚才说的话可是在去双叶村的路上那时也是说过的。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傍晚就能到,没有什么区别的话语,结果是否还是相同呢。一路平安到双叶村的运气是否还能延续到回京都的路上呢。
自然是会不可能的吧,谢悠然从美景弄出的缝隙中看着那一群依旧涌动的人群,路太过于窄了。
即使只有三十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能过去的,何况那些人大部分的手上背上都有东西。行动的极其缓慢。
只是谢悠然看着那些人带着笑意的脸,其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有,似乎是想去往前方做些什么一样,只是可惜了,队伍中没有儿童的存在。
笑得别有深意的谢悠然,在其中一个女子偷偷的朝着这边看的时候,对着那人送去了一个柔软的笑意,然后伸手将美景的身子拉了回来。
“坐好,待会记得别乱动。”不情愿的美景,遗憾的看着那还在晃动的帘子,缩到了良辰的身边。小姐好小气,这都不让她看。
“小姐?”却是察觉到什么的良辰轻声的唤着谢悠然,眼神中有着犹疑,却是在接到谢悠然肯定的点头之后,良辰将美景按在了自己的身边。
无视着美景拉下去的脸,良辰的表情严肃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的确不好继续看下去了。不过应该没事的吧,毕竟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马车外,队伍已经前行了一半,此时,马车的左边和前后都有人在走动着,右边的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散发着春日的新绿。
热闹的人群,走着走着,忽然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的向着马车这里冲了过来。
手伸向了自己包裹里,篮子里,背篓里,抽出一把把锋利的刀刃,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谢意,反而是一种冷漠到没有感觉的神色,举着刀,向着马车砍了过来。
坐在马车外面的黄金,却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抽出了腰间的配剑,跳下马车,挡在了侧面,当一人率先冲过来时,一个侧身飞脚,将人踢了出去。
身体旋转的时候,手上的剑划过一人的脖子,血顺着人还在运动的身体,从脖子上奔涌出来,溅到黄金的脸上。
举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看着自己手上的鲜红,黄金止不住的摇头。早就知道这回去的路上不平安的他们,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如果此时抬头,就会发现不远处又有一群人出现,黑衣黑巾,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手上刀刃放在身侧,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某一个时刻,那群人手中的刀同时举起,刀刃上反射的光芒照到这些杀手的身边,正对着的某些杀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躲避这刺眼的光亮。
趁着这个机会,手腕翻转间的黄金,又是带走了几条人命。而后来的一群人,也已经到了这些杀手的后面。
黄金对着那些人点头,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之后,冲进了包围群中。那群黑衣人,则是毫不犹豫的将刀刃对准了那些人。
一场杀戮开始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和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不一会儿,地上便是躺下一批的人。
有那些装作农民的杀手,也有着后来加入的黑衣人,不过因为有了帮助,眼见着那些杀手的人数正在减少着。
当黄金手上的刀刃刺入最后一人的心脏之后,旋身抽出,鲜血顺着刀身低落下来,黄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条血痕,撇嘴。
刚才一不小心让人给划伤了,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他是准备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美景的面前的,然后让美景为了自己的身子折服。
还在幻想着的黄金,突然抬头向着某一个方向看了过去,手一挥,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面朝着外方戒备起来。
又有敌人来了,而且身手不像是刚才那样的一般,这次的是劲敌吗。黄金皱眉。如今白银不在,就他一个人,可以保护好爷和少夫人吗。
虽然他觉得爷是不需要自己保护的就是了,上一场杀戮的情况仿佛还近在眼前。可是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多了几位普通的女子。
如果少夫人在这里受伤了,估计爷都能疯了,而爷发疯的代价,是谁都承受不起的,为此,保护少夫人是第一要事。
而此时,即使是单纯如美景,也意识到刚才马车外面发生了些什么,此时正拉着良辰的衣袖,小脸有些发白,紧紧咬着牙齿却是没有出声。
当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之后,美景才呼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然后放松了下来,可是看着小姐和姑爷却是严肃起来的脸色。
呼出半口的气又再次的憋住了。保持这痛苦的动作,美景不敢说话,只是将眼神投向了良辰,这又是怎么了吗。
“没事,不用担心!”手放在美景的后背,帮助她将那口憋住的气给顺了下去。这样下去,这丫头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反而是自己把自己被憋死了。
当车中的人静静的等待的时候,外面再次响起了声音,比刚才的还要激烈,谢悠然和林之宴对视一眼,然后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
外面,出现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手上的武器,都是一把圆月弯刀,此刻正在收割着自己敌人的生命。
见此,林之宴的脸色终究是有些动容起来了,在他的印象中,是没有这些人的存在的,可有时哪方势力,他暂时想不到。
外面的依旧在挥着剑的黄金,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手腕处传来的酸涩,告知着他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可是这敌人依旧很多,他们的救援,也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就可以逼近马车了。“真是的,大白天的穿这么怪。”
趁着呼吸的间隙抱怨了一声,黄金手起刀落,身上的衣服已经别鲜血染红了,也不在顾忌在自己的形象了。
形象是给人看的,可是要的有命才能给人看啊,如果在这之前,他就丢掉了性命,那还要形象干什么呢。
忽然间,黄金的眼神一凝,突然的回身躲过从后面来的一击,然后脸色严肃的看着刚才那攻击自己的人。
和那些人一样,穿白衣,戴面具遮挡面容,可是那武力却不是那些人可以比的,这是一个武力不下于他的人,甚至可以说。
在他已经花费了大量的体力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这提剑,个人的对手了。何况,在他的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只要他露出什么破绽,估计都会命丧当场了。
武器相互碰撞,感受着从对面那人传来的力道,黄金置于身后的手,小幅度的转动着。他的手有些发麻了。这人果然不可小觑。
而对面的那人,却是不准备给黄金休息的机会,一击没有得逞之后,再次攻了上来,体力处于弱势的黄金,节节败退。
闪身躲过那人的招式之后,黄金看着身后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匕首,脸色有些哭丧着。看吧,看吧,这就是一对多的不要,这就是被偷袭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重伤甚至死亡的时候,心里还带着对美景的歉意。两人每在一起多久,他就要食言离开了。
只是希望以后美景可以找到一个和他一样好的男人,然后代替他做出他承诺过的那些事情,代替他给美景幸福。
胡思乱想见,却是发现那预想中的痛感迟迟没有到来,侧头看了看,不知何时那本该坐在马车中的爷,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挡住了那一击。
“爷!”黄金的声音有些咽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知道爷是可以救自己的,可是即使爷没有出手,他也不会怪爷的。
他的命本来就是爷的,爷想拿去怎么用都可以,毕竟没有爷就没有他。而且,在那马车中,还待着对于爷来说极其重要的人在。
那人也是他的少夫人,里面还有他喜欢的女子在。无疑的,如果爷待在哪里,便是可以保证她们的安全的。
可是爷却是对他出手相助了,这相当于就是将少夫人她们置于了危险底下,这个时候,爷也是担心的吧。
冷淡的看了那想说些什么的黄金一眼,林之宴直接踢飞一个冲上来的人,然后将视线投向了马车那边。
那里,他最心爱的人儿就待在那里,即使良辰有一身的力气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不是那些地痞流氓,吓吓就能走的。
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有钱有命令,就什么事情都做出来,而他如此的将然然暴露在危险下面,他能安心吗。
渐渐的向着马车靠近,林之宴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紧皱的眉头,眼神凶狠,此刻他只是想到然然的身边去。确认她的安好。
“爷,我没事的,您去少夫人那边去吧。”咬咬牙,有了爷的加入,这会他好多了。只是别说爷不放心,他也是不放心的。还不如他小心点,让爷先过去。
“废话不要多少,赶快搞定吧。”林之宴的语气不是太好,他也想过去啊,可是这些人就像是看出他的目的一样,一直挡住了他过去的路。
一个两个他也是不在意的,可是人数多了,即使杀得完,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而谁知道这些时间中,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带着对谢悠然的担心,林之宴加快了速度,在黄金的掩护下,终究是靠近了马车,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杀敌。
两人却是没有注意到,那个之前差点让黄金吃亏的人已经不见了。在他们打败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林之宴第一时间掀开帘子,然后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然然!”低低的声音,却像是野兽嘶吼时那般的痛苦,林之宴的眼中,黑色的风暴在聚集,一不小心,就会爆发。
之间那被林之宴撩起的车子中,两个丫头昏倒这,可是那最关键的人影却是不见了。他的然然不见了。他的然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有了这个认知的林之宴,一拳头咂向了马车壁,结实的马车在下一刻碎裂开来,缰绳断开,马儿一声长鸣跑远了。
而那本该昏迷的两个丫头,在这一阵红闹中,揉着疼痛的脑子站了起来,看着着满地的狼藉,脸色有些疑惑。
只是很快的,意识到了什么的良辰打量着周围,小姐呢,为什么她没有看到小姐啊。“姑爷,小姐呢?”情急之下,良辰直接问了出来。
为何她们都在这里,她的小姐却是不见了?
“良辰姑娘,你别急,先告诉我们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看着爷那极度黑沉的脸色,黄金想了想还是自己开口了。这个时候的爷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了,谁都不能去刺激。
“发生了什么?”良辰拍打着自己依旧昏沉的脑袋,努力回忆着:“刚才我们一行人待在马车,然后姑爷突然冲了出去。”
“小姐说不用担心,姑爷是去帮忙的,很快就会结束了,让我们不用害怕,都不会有事的。我也就应了,然后就陪在小姐的身边。”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大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困好困,努力撑着还是很困,再然后,我就失去了记忆了。”
说到这里,即使是美景也是能够了解的了,那刚才有人趁着林之宴不在的时候,将谢悠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