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苏靖,我认识的苏靖绝对不是轻言失败的人,难道一个薛凯泽就让你彻底没了奋斗之心?那样的男人,你看错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应朔翰你喜欢你就跟着,我继续追着你,你不喜欢,我带你走。苏靖,你应该一直骄傲,而不是妥协!”肖逸很激动,很想骂人,将苏靖给骂醒。
本应该是帝王之才,本应该是高高在上,难道就甘心在后院里讨生活吗?
即便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又能怎样?如果敢于后宅,当年又何必要抢皇位,安分地做一个公主不好吗?
不管是哪种原因,肖逸都不能接受苏靖的安分。
“既然现在你发现自己认错了,就早点走吧!”易舒清一开始内心还有波澜,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了。
冷冷淡淡地态度,没有半点欣喜,是啊,怎么会有信息?她早就认出他,却没有给予半点暗示。但是她却救他了,不是吗?
既然她都决定救他,为何不相认,为何不回国?
“皇上,难道您就甘心吗?”肖逸跪在地上,不起也不走。
“肖逸,孤并未称帝,未坐上那龙椅。这就是老天爷不让女人称帝,既然这是天意,我又何必再去争,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比在西辽还享受,该有的东西我都有了!”易舒清冷冷地看着肖逸,他们确实认识很多年,但是却没办法信任,蔚蓝她们是一手培养出来的,他却不一样。
当时父皇在位时就对镇南王府有所顾忌,更何况是她现在这样尴尬的身份。
“太女,您就能容忍薛凯泽坐在您的位子上,对您曾经下属虐杀,这薛凯泽的爹更是自称太上皇,当年先太子的血脉有一支流落在外,这个消息他们也知道,难道您就不怕他们先一步找到吗?就算您不愿意以现在的身份成为女帝,难道不想让江山重新回到苏家人手中吗?”肖逸也在派人寻找,如果没有苏靖,那就是苏家其他人登基,断然不能让薛凯泽登基。
易舒清面色一变,但是这件事本身不会改变,肖逸她还是不能信,最少这样的情况下,不能信。
肖逸看了半天,这算是明白了,合着完全就是不信任自己,他都说了这么多,但是在苏靖的眼中,他与薛凯泽并无区别,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到万分的生气,却也感觉到悲哀。
这么多年,他的生命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苏靖,从一个小霸王慢慢地转变到现在。
看书就头疼,武功也不好,但是现在试问整个西辽能有几个人比他能打,好歹也能写几首诗,这都是为谁改变的。
虽然付出不求回报,但是也不能如此怀疑他,难道他就不值得一点点的信任吗?
肖逸站起来,自嘲地笑着,“原来臣在您心中,就是那乱臣贼子,既如此,今日就当您没有见过臣。日后臣在路上见到您,也只会将您当做是摄政王妃。”
那背影透着几分悲伤,蔚蓝等人看着都不忍心,可却不能劝,也不敢劝,肖逸可信,那镇南王呢?
谁也不敢去赌!
“世子留步!”易舒清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肯转身的肖逸,虽然残忍,但依旧说出来,“希望世子今日的事情,不要告知第二个人!”
“王妃放心!”肖逸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就这样直接走了。
易舒清坐在那,半天都没有说话,她想说相信的话,可却不能说。
肖逸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地调查,“蔚蓝,将当时你们遇到危险的事情,仔细地说给我听,一点都不能疏漏!”
验证一个人的心,有很多种办法,但最好的是时间。
肖逸那些年跟在她后面,确实做出很多让人感动的事情,但除了不喜欢他之外,还有就是不敢与他联姻,让镇南王做大。如果他们要谋反实在太简单,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说不定就是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多方面考虑,薛凯泽才成了她夫君,当然也因为薛凯泽装得好,文采方面又特别出众,让她不由自主地倾向他。
谁知道这文人薛凯泽却占据了属于她的江山。
多少次她都在想,如果能够重回过去,是不是会不一样,最少她不会再相信感情。她是易舒清,大魏的摄政王妃,这样的脸,西辽的皇上永远就不会是她。
所以这张脸难道毁掉重新做回苏靖吗?易舒清摸着脸,鬼医确实说过,有一种技术能够让人换脸,那她的脸可以换吗?
肖逸的话不是没有用,反而就等于往易舒清的心中扔了一个石头,激起了大波澜。
压根就不用再去看那些孩子的训练结果,看了又能怎样?她这辈子只能是易舒清,再也不能做苏靖。
“主子,要不然先回王府?”蔚蓝试探着说,今日带的人不多,如果再次碰到那个鬼一样的男人,怎么办?
蔚蓝这些日子练功特别努力,因为她的无能,让主子一再受挫,导致主子的内力被人废去。以前的主子,那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
而现在在他们的保护下,还不断地出问题,这是耻辱,主子的耻辱,他们全体的耻辱。
“回!”不回摄政王府,她还能去哪里,易舒清不是没有想过复国,但是镇南王府如果当初真想助她,那薛凯泽就成不了事。
肖逸自称那么多的深情,还能发现不了薛家的阴谋。
当初应朔翰就在战场上与她的交情,都让她小心薛凯泽。而肖逸呢?
所以往事不堪,也是她自己识人不清。
“摄政王妃私会外男,不知道您跟西辽的使者大人聊了一个时辰,到底都聊了些什么?”应寻阳太兴奋了,本来是想着求求易舒清,如果她开口求,易舒清一定会答应帮她的。
等熬过这段时间,父皇随便找个人嫁过去不就行了。
一个战败国有什么资格来求娶嫡公主,将应寻珊给他们好了,十三了,也能嫁人,再不行就封一个宫女为公主嫁过去,还有大臣的那么多女儿。凭什么让她一国嫡公主,嫁给他们。
这件事只要摄政王开口,谁敢说个不字。而攻克摄政王最好的就是找易舒清帮忙。
谁知道易舒清居然送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给她,简直老天爷都在帮她。
这说明老天爷有眼,知道她这个嫡公主就应该享受生活,而不是流落他国去做一个什么贵妃。
她会羡慕一个贵妃的位置,可别开玩笑了。
易舒清就那样看着应寻阳沉浸在一个人的疯癫中,身边跟着两个宫女还有一个侍卫,皇族的每位子女都有一名影卫,贴身保护的。
现在这影卫都成了明卫,可见应寻阳将自己作到什么程度。
这小脸不过才三天都失去水润,在偌大的京城要想让自己藏好,可是费心思的事情。
“你是谁?本宫的事情,你能管得到吗?”易舒清邪气地笑着,心情不美丽,有人上赶着让她虐,如果不虐是不是都对不起今天的天气。
“我是大公主,难道你不认识吗?你等着我告诉皇叔爷爷,你这个王妃一准下堂,不知羞耻,私会外男!”应寻阳没想到易舒清居然不求着她隐瞒,反而这种态度。
“大公主,笑话,大公主不应该在皇宫里穿着高贵的衣服,奴仆成群,享受着众人的叩拜,然后作为两国的和平使者去西辽做贵妃娘娘吗?你可知冒充皇家公主该当何罪?”易舒清挑着眉,这么沉不住气,在这里就暴露自己是大公主,难道要告诉天下百姓,她宁愿再起战火,也不愿意去和亲吗?
这一番话赌得应寻阳无话可说,现在她失踪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暴露出来,父皇肯定下令是秘密寻找,想在和亲之前将她找回去,然后送到西辽。
她凭什么去西辽,凭什么?
“皇叔奶奶,您这样说话就没有意思,就算我被皇兄抓回去,那您私会外男的事情也会传遍京城,难道你以为摄政王还会要你吗?今日看见西辽使者的人可不少!”应寻阳瞪着眼睛,她就不相信,不相信易舒清真的不在乎。
易舒清真不在乎,因为此刻的应寻阳自己怎么回去,还是个大事,她敢闹吗?
就算闹,应朔翰信了,不过是将那层窗户纸早点捅破而已。她是清白的,相信他能够理解,有时候在应朔翰面前,她都憋够了。真想问他一句,我是西辽的太女,我要帮助苏家人复国,你还会喜欢我吗?
“来人,送大公主回宫!”易舒清冷脸,威胁她,每一个人都想威胁她,做梦。
“公主,请吧!”蔚蓝就不信,她们三人还能抵不过对方的一个侍卫。
被世子打击也就算了,再来一个还打不过,那主子就应该换人了,因为他们全部都是废物。
应寻阳看着影卫跟易舒清的人打起来,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完全不顶事,只能服侍人。
“皇叔奶奶,我错了,您就原谅我,我不想嫁过去,只要您跟皇叔爷爷说,他就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的。”应寻阳跪下了,第一次给易舒清跪下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此刻不得不跪。
“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姿态!”易舒清冷哼着,应朔翰说对了,她就是不宜出门,一出门果然来事了。有时候不听夫君的话,也是吃亏在眼前。
现在这应寻阳,她送进宫也不对,不送进去更不对。
这人都找上门来了,怎么破?
难道时间还能倒回吗?偏偏还让她看见了肖逸找她,这冷静下来也不想闹得沸沸扬扬,关键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楚王府,还有易松奎,当然更有应朔翰的名声。
“皇叔奶奶,求求您帮帮我!”只要能够让她不去西辽,做什么都可以,大不了也可以吃素,烧香拜佛都行。应寻阳打定主意,那就是死磕易舒清。
吃软不吃硬,那她就好好地求一求。
“你身边的人可靠不可靠,这几日太子寻你可花了不少功夫,如果你一直不出现,那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太子!”皇后在这个时候,那一定是保住儿子牺牲女儿的。易舒清脑子转半天,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关键这个麻烦怎么才能扔出去,还能让自己不受影响。
“他们三人都是受过我恩惠,这辈子都会跟着我,要不然您带着我去摄政王府,皇兄肯定不会想到我会在那的。”应寻阳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只要在摄政王府她还怕什么?
半点也没有去想,易舒清带她回去会有多大的问题,跟后遗症。
“本宫给你的建议是,找一个不损害自己名声,却又能够顺利变成应寻卉那样,没有一个皇帝会接受破相,身有残疾的妃子。摄政王府你不能去,否则你皇叔爷爷会亲自将你交给皇上的。”易舒清冷声地说着,对一个完全不将别人难题放在眼中的公主,她给出个主意就很不错了。
再说应寻阳就算出去喊,那又能怎样?
第一个倒霉的人是她自己,太子的人很快就能够将她抓回去。
让她破相,或者残疾?这样的馊主意,就是易舒清在帮她,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可恶,真是太可恶了,说了这么多,跪也跪了,求也求了。
对方就是不肯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摄政王妃,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助我,在您眼中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侄孙女吗?而且这件事本就是您破坏了我的计划,其实你一开始就跟那西辽人一伙的,对不对?应寻卉到底给你多大的好处,你告诉我,我也给你,双倍给你,好不好?”应寻阳不相信,易舒清会无缘无故的地帮助她。
自己比应寻卉更有价值,摄政王府想要发展的更好,那就得与下一个皇帝保持密切的关系,而皇兄是太子,这皇位本就是皇兄的。
无论怎么看,应寻卉那都是个废物,脸都成了那样子,去和亲多好。要是能够给西辽皇帝吓死,那倒是大功一件。
“她给本宫的好处就是,我乐意!既然公主不需要保护回宫,本宫就走了,你慢慢地玩捉迷藏吧!”是个聪明的,就按照自己说的做,至于残疾不过也就是一时的,有皇后跟太子帮着她操持,还能真残废了。
说起来这就是个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
“你不能走,你必须要帮助我,是你害我的。”应寻阳挡在前面,不能让易舒清走,如果不是她,这应寻卉都在和亲的路上了。
易舒清一巴掌抽过去,完全不留任何情面,打得应寻阳脸立刻就肿起来了,“本宫若害你,你都死几次了。应寻阳,你还不够资格跟本宫来喊。就是你的母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摄政王妃当今皇上皇后的皇婶,抛开辈分,就冲着整个大魏皇室根本离不开摄政王,整个大魏国都离不开摄政王。
应寻阳捂着脸,看着易舒清高傲地背影离开,双眼全部都是恨意,她一定会翻身,今日的仇一定要报。
想到易舒清出的主意,派人去找皇兄,只要能够将这暂时的问题解决了,他们还是一对好兄妹。
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让人去请应朔翰,再次来到她陪嫁的庄子上。
上次应朔翰吐槽她的手艺差,今日她要好好地弄一桌饭菜,让他看看。
有人要亲自下厨,这本来准备宿在军营的应朔翰,当然欣然到访,欣郡主当年的这个院子,可是很有名,这是易传学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个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那都是易传学这个新科状元亲自种下的,庄子里更是布满了文人骚客的笔迹。
只不过物是人非,这里现在只是易舒清的一个小避难所。
易舒清穿着最普通的衣衫,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学的全部都是家常菜,这些都是可以速成的。再加上山里的野味,菜地里最新鲜的蔬菜。
做饭的时候,香味都飘出来了,忍不住就偷吃了几个,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跟师父师兄们生活在一起,有了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幸福。
小时候母妃就想着怎么争宠,父皇想到的就是选择儿子,然后怎么去征服其他国家,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过她,从小就知道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去挣,要去强,要学会伪装,否则在后宫里,死亡就是家常便饭。
母妃终究在后宫的斗争中败下阵来,好在以死明志,倒是保全了她。否则被牵连,肯定要被打入冷宫,这一点上,算是她这个母妃给女儿做的最后的努力,就冲这一点,她也要完成她的遗愿跟父皇葬在一起。
一个妃子怎么能够跟皇帝合葬,除非她做了皇帝。
“主子,鱼有些烤糊了!”蔚蓝脸上还带着炭灰,不过整个人非常高兴。
这烤鱼还是当年主子教会她的,现在能够享受这样的时光那当真是不容易。
“那就重新弄,这条罚你吃完!”易舒清的思绪被打断,倒也没有生气,今日她就想做一回自己。
不是大魏国的摄政王妃,不是西辽即将登基的太女,她就是单纯的苏靖。
等应朔翰赶来的时候,所有的饭菜全部都端上桌,这卖相只能算一般,不过香味很让人开胃。这就跟行军打仗一样,能够吃上五大碗饭。
看得出来这些菜用心了,其实易舒清真的没有必要做这些东西,她是王妃,不需要学这些东西来哄他开心,当然他确实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