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娘子了!”应朔翰这样的话,就脱口而出,如果他们就是单纯的农家夫妻,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夫君只要不怕难吃,为妻就不辛苦!”易舒清为应朔翰夹菜,韭菜炒鸡蛋,小鸡蘑菇,当然还有烤鱼,烤兔子之类的。总之在王府里很少吃到的菜色。
应朔翰每道菜都先尝了一遍,然后每道菜都夸了一遍,结果就是越夸有人越得意。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撑得都快走不动。
“夫君,如果有人骗你,但却不是真的有意骗你,你会原谅吗?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惑,但是我不愿意骗你,你如果现在问我,我大概只能给你谎话!”易舒清知道肖逸找过她的事情,迟早都会传到应朔翰的耳朵里。
“不想说,就别说。但是你的真实身份我也猜得差不多,你的担心就是怕我没办法顾全你,对吗?苏靖!”应朔翰确实知道肖逸找她了,这个时候摊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帝来伺候他,还做出这一桌子菜,那算不算很值了。
易舒清笑着,真的是笑着,那他都知道却还能安稳地吃完一餐饭,还能如此地谈笑风生,那一声娘子真是让她起了从此就在这过一辈子的想法。
现在才知道自己多傻,男人的掩饰她始终都无法参透吗?
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是那么深不可测,还是她根本就无法参透男人心。
“那我身份曝光后,你打算怎么做?”易舒清这就等于是承认,为什么不承认,应朔翰一直都在查她,这里是大魏的京城,她的一举一动还能够逃得过堂堂摄政王的眼睛。
所以她就跟个丑角一样,给别人唱戏吗?
应朔翰本来想说,一切有他,但是易舒清嘴角的冷笑,让他关怀的话,都缩回去了。
是,他没有想到易舒清真真的灵魂居然是苏靖,原本以为是西辽的其他人,否则她身边不会布满了西辽人。
但是现在问题出了,他就不得不面对,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好好地商议。
能让肖逸称臣的女人,那出了苏靖还有谁,当年在战场上,他见到苏靖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自身原因,再加上她已经有男人,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又有什么打算呢?”应朔翰等于反呛上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摊牌的计划,他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这样心急,本来不是他的作风,可他的本意是,这个最大的秘密被戳破之后,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可以从此更像个夫妻。
当初的那份合约,易舒清的身份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比他中的毒还要严重。
“等师兄回来,你就可以彻底解毒,我就离开,如果你愿意按照合约来,那么我就愿意接受你的财产,如果实在不愿意,那也没有关系,给我一份诊金就好了!”易舒清冷漠地站起来,浑身上下都竖起了刺,让人无法接近。
仿佛刚刚洗手作羹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返回西辽,夺取一切,就算不能夺回,也要杀了薛凯泽,杀了薛家一门。
“本王在你眼中,就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既然女帝要的就这么简单,本王又岂会不支持!”应朔翰站起来,完全是邦交之礼,原来在易舒清的心中,他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跟那些财产等同,也好,他们之间还没有同房,也没有孩子,分开也没什么。
“好,孤会全力以赴。如果在这期间,别人察觉到孤的身份,还请王爷提前告知,我会尽量不影响您!”易舒清疏离地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好,本王能够让女帝伺候这么久,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日后关于大魏的一切,还劳烦女帝不要再插手了。大公主见过你的事情,本王可以隐瞒,日后女帝就在这里住着吧!本王毒发的时候,会到这里来解毒。至于你的东西,可以让身边的人去王府取!”事情已经这样,应朔翰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还能跟易舒清同在一片屋檐下。
“好!”易舒清应下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就这样吧!”应朔翰说完就走了,再待下去,他真要疯。
以前心仪过的女子就在身边,然后又让他心动,此刻却是如此。应朔翰有着自己的骄傲,否则当年就不会只是提醒一句,却没有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苏靖,说不定当年他就会直接灭了西辽。可是看到一个姑娘从公主变成了太女,在兵法跟武功上都有着那么高的造诣,就忍着放了一马。
再加上他无称帝之心,自然也就没有统一天下的念头。
看着应朔翰骑马而去的背影,易舒清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心痛,心塞,可她却没有办法将灾难带给他。
如果她是西辽女帝的身份被揭穿,那么皇室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应朔翰,认为应朔翰叛国。
他就应该屹立在这个世界做战神,而不能因为她变得一无所有。如果失去了大魏,那应朔翰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这皇位从那紫金兵符上就能够看出来一直都是他的,但却被人给夺了,那个人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儿子还在。
“主子,您别再看了!”蔚蓝也没有想到,这么快摄政王就知道了主子的身份,虽然他们一直都很小心,但估计还是露出了马脚。
以前摄政王怕只是怀疑,但是肖逸的出现,让这一切彻底打破了。
都怪他,蔚蓝这会根本不感谢肖逸的救命之恩,反而怪他坏了主子的事情。
现在逼得主子怕是不久就要回国,可现在回西辽的话,安全性根本得不到保障。
算来算去,那也是非常危险的。
“蔚蓝,你说,如果我早点告诉他,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易舒清舍不得,真是舍不得离开应朔翰,这么久相处以来,一开始确实有些不愉快,但是慢慢地就能够感觉应朔翰是真心对她。
给了她一个女人不可能有的自由,还有地位。那次她被人绑架,他在攻打匈奴那么危险的时刻,都能够及时地赶回来。
这样的男人,让她怎么舍得放手。
可是不放也得放,她身上的使命不可能结束,否则怎么对得起先祖们。
“您跟摄政王都是做大事的人,也许有太多的事情比感情重要!”蔚蓝是局外人,也许看得最清楚。
是啊,这有太多的事情比感情重要。所以他们太相似,所以不能在一起。
“你回去收拾吧!”在摄政王府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东西,但是应朔翰送她的东西,她想带着做个念想。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风吹草动,总是能够引起京城太多人的关注,从一开始大家就对他们抱着看戏的态度。
王妃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而摄政王非但没有去找,反而是王妃身边的人拉了辆马车的家用走了。这是要休妻吗?
可王妃是上了玉蝶的,如果要休妻,那也必须要皇上同意。
但是被赶到庄子上,就算不被废,那也跟被废差不多。
这摄政王府后宅的男妖精们可真是厉害,将进门没多久的王妃逼着几次离家出走了。如此看来,这摄政王怕是没有世子产生了哦。
如此传言那是越演越烈,直到大公主居然为了救朝歌公主摔断了腿,才掩盖了这个热门事件。
大公主与表妹秋朝歌等贵女们一起去踏春,这路上居然遇到歹人,为了保护表妹,大公主英勇地与歹人抗衡,却被歹人给推下山。虽然这人救回来了,可却摔断腿,如此是不能再嫁西辽为贵妃了。
应寻阳就这样重新回到了皇宫,皇上虽然冷着脸,可却也认可了她回归的方式,总比大公主失踪在外七日要强得多吧!
如此岂不是落了西辽的面子,这要是两国再打起来,应朔翰可不一定会出征,摄政王府闹得那些糟心窝的事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一会恩爱,一会又到庄子去的。
但是这出嫁的人选就得修改,好在西辽使者倒也没有说什么,这都是意外,但是要求必须要是公主。
三公主还未及笄,自然不能嫁人,既然救了秋朝歌,那就由秋朝歌代为出嫁,这才是最合理的。
但是长公主就这么一个郡主在身边,她那儿子虽然成了敌国。可也不能小觑,如此情况下,就只能让那边主动提出来。
秋朝歌一直喜欢的都是太子应皓元,怎么会答应替嫁,这闹得上吊自杀,绝食,各种,总之那就一点,不嫁!
这好好地和亲,被弄成这样子,皇上心中能不恼火吗?如果没有应寻阳的多此一举,这件事完全不会发生,可偏偏她做了,还如此做法,这事情越来越糟糕。
长公主那是直接杀到金銮殿,当着文武大臣的面闹起来。
“皇叔,您跟太后算是我的长辈,当年我为了大魏国和亲,现在凭什么要我的女儿也和亲。难道我们孤儿寡母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皇叔,您得给个说法。”长公主谁也不找,就是找应朔翰,因为她知道能够改变这个局面的人只有他。
摄政王有打王鞭,这个就是皇帝做错了也能打。
“这件事,本王不管!”应朔翰才不会管这样的事情,他自家的后院都还没有搞定。
“不管?皇叔,这可是不行。要知道这应寻阳可是先见过摄政王妃,为何王妃当日没有将应寻阳送回。这公主为了国家利益和亲,那是理所当然的。可她应寻阳居然敢逃走,现在耍了个小手段,就想让我的女儿代嫁吗?皇上,您敢说应寻阳没有失踪过,皇叔,你敢说应寻阳失踪期间,没有见过你的王妃。你们就想这样毁了我的朝歌,我不答应!”长公主应绮凌本来就是厉害的人物,否则远嫁,还能归国?
大魏已经让她牺牲,现在再来牺牲她的女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以的。
皇上的脸都气红了,这应寻阳失踪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瞒着,为的不就是皇家的面子。现在倒好,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全部都没了。
看看这些人交头接耳的样子,无非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皇上,我已经请了太后,也请了摄政王妃到这来,你们必须要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长公主往这一坐不走了,如果女儿心甘情愿地嫁,那也就认了。
可现在朝歌都自杀两次了,她这做娘的就拼着跟皇家从此后不再走动,也得给女儿讨一个说法。
太后本来身上不好,可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来也得来。
而易舒清本来是不来,可是对方直接出动一百人包围着,可以说基本上是被绑架来的,她不愿意起纠纷,不愿意给应朔翰带来麻烦,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来了。
当初肖逸找到她,应寻阳碰见,这件事本来就是一颗地雷,迟早都会被爆发,此刻爆发出来,就说明应寻阳笨蛋。
挑谁不好,挑了秋朝歌,看来皇室什么姐妹之情都是假的,看谁好利用,就利用谁。这秋朝歌喜欢太子,当然粘着应寻阳的时间比较多,应寻阳就将计就计,可也不想想长公主是什么人,真是蠢货。
皇上就算是想要退朝也退不了,这文武大臣想走也走不了,因为她就拦着大殿门口坐的。
这件事既然要闹,那就要往大了闹,否则等于白闹。
应寻阳跟应皓元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敢算计朝歌,那就得接受这个代价。
“琦凌,这本来是皇家的事情,你何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太后黑着脸,不管这是谁出嫁,怕是西辽都会心中不满。
再说,让皇上如此下不来台,这就是她这做姐姐应该做的?
长公主既然闹开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太后,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是没有看好应寻阳,还是故意放走她,再跟摄政王妃合谋来陷害我的朝歌。王妃,我知道朝歌年轻气盛,以前肯定说过不该说的话,可你也不能如此陷害她。说起来,她也是你的孙辈。”长公主就觉得这件事,他们故意合谋的,否则为何易舒清不将应寻阳送回去。
事情的过往,她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她自问这些年没有得罪谁,就算是朝歌调皮一些,但也没有出过大事,但是这些人现在却要将她的女儿给和亲,这件事就是不行。
“长公主此话差异,本宫可未曾听闻这和亲的人是朝歌郡主,再说,本宫根本就不知道大公主失踪,这在街头碰见,她跟本宫闲聊几句家常,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大公主何时失踪呢?这件事会不会是个误会,皇上,本宫觉得大公主是关心女儿,着急才会胡言乱语,您也就别生气了。这和亲的圣旨已下,难道皇上会是朝令夕改的人吗?”易舒清这一捧一压的,反正跟她没有关系,道听途说的跟圣旨,这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皇上要压下这个传闻,自然就会站在她这边,否则岂不是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应朔翰看着易舒清在这朝堂之上的表现,完全是掌控全局的人,她本就该是一个王者,只不过却成了他的王妃。
“本王也未曾听闻大公主失踪的事情,这代嫁的姑娘出门选购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必是正常的。琦凌这件事到此为止,赶紧跟太后,皇上,本王的王妃道歉!”应朔翰看着长公主,如果她再胡闹,那就让这件事彻底闹大,到时候将应寻阳跟秋朝歌一起送过去和亲。
这威胁的目光,让本来撒泼的长公主都有些害怕,要问这大殿上怕谁,那就只怕摄政王叔一个人。
皇上也顺着这口风下台,“皇姐,寻阳只不过是断了腿,又不是不能接好。朕也会跟西辽使者说,再过十日出嫁就好,何曾说过让朝歌代嫁。你这年纪大了,就该收收性子,抄抄佛经,免得每天胡思乱想的。”
太后看了看易舒清再看着长公主,“罢了,这就是个闹剧,哀家都被你们头弄大了。摄政王妃既然进宫来,那就跟长公主一起来陪陪哀家!”
这件事等于是一锤定音,和亲的人选不变,依旧是大公主,只不过是断腿的大公主。
文武大臣的怎么猜测,那就看他们的嘴巴可严,乱说的人全部都发配到边远地区做官。
皇上的眼神扫过来,下面这些大臣们赶紧头都低得更狠,这等秘密的事情,只当今日从未上朝过,长公主真是坑人!
慈宁宫可是另一番景象,太后盯着她们二人。
“摄政王妃难道不应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吗?当初见到大公主为何不立马送回,否则又岂会有这样的一出!”太后真没想到,易舒清居然那么早就见过应寻阳,却偏偏瞒住了,让这件事越闹越糟心。
这不等于是给皇上使绊子吗?是应朔翰的主意,还是她自己的。
这是对皇上不满,还是对她不满?
“太后,您想太多了,臣妾根本不知道公主失踪的事情。就算王爷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您也看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现在我都被王爷送到庄子上住。我这个摄政王妃不过是摄政王府的一个道具。”易舒清这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这个老东西,自己管不住皇宫,却找别人。
“太后,儿臣看这件事就是皇后故意放走寻阳的,寻阳要找一个替死鬼,所以才害了我们朝歌,这些日子朝歌也是日日做噩梦。太子还是帮凶,找到公主也没有送回,反而让她们几个去踏春。这些都是预谋好的。儿臣不信,母后您看不出来了!”长公主先是硬着,后面就开始拉着太后的胳膊撒娇。
虽然不是亲生的母女,但是有些事情,在表面上,她就是这么回事,就得这么来。
太后被晃得头都发晕,想吐。
“至于这件事是不是皇后做的,哀家自会问她,但是摄政王妃,你的做法让哀家太失望了。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回去吧,你跟摄政王之间的事情,哀家也不准备管,但是你一年内不能怀孕,那么哀家就会给摄政王纳侧妃。”太后用侧妃这一招,本以为可以吓唬吓唬易舒清,却不知道,易舒清都已经打算好要离开了。
易舒清离开皇宫,发现应朔翰在外面马车等着。